烟罗最后终究是放弃掉了那些E级，也不能说放弃，查拉图之前散发的波动来看，显然是已经找到了张山，交战之下，应该不会再有余力管这边。

所以她离开了原地，对于查拉图的话语，烟罗并不是很相信。

序列零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难免彼岸花不动心。

但丛林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年的荒芜之下，到处是丛生的杂草，加上她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哪怕有着感知辅助，也一直在绕圈子。

直到远方传来猛烈的波动，这才给她指引了方向，结果在赶路到一半的时候，一股猛烈的神威扩散开来。

她的脚步一顿，眼睛里透露一丝光芒。

这个名叫张山的新兵，果然是序列零，想来是被查拉图逼到了绝境，在做最后的反抗。

仿佛看到了自己吞噬掉序列零，把神力据为己有的样子。

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由得更加快速起来，不能在查拉图完成击杀后再露面，否则又会是一场讨价还价。

赶路没用上多久，前往出现了微微光亮，似乎有着火焰在燃烧跳动。

可接下来的一幕，超乎了烟罗的认知，整个人僵在边缘。

一片火光中，有两道身影各自躺在一边，查拉图身躯上满是紫色的符文在涌动，且那股符文还在蔓延，哪怕在查拉图的倾力抵抗之下，依旧在缓慢而稳定的上升。

张山面前有一道被犁过的痕迹，左肩的伤口身可见骨，背靠在一株大树，低着头，血液在他坐在的地方，积攒成了一个小水洼。

没有动静。

“这……”

眼前的一幕在告诉她，一名F级与D级完成了对换，如果是放在往常，有人告诉她F级可战D级，烟罗只会以为对方在揶揄她，会暴起杀人。

可眼前双双躺倒在地的两人，又在证明着这个事实。

尽管张山看上去很惨，生死也未知，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她也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做到了，创造了F级战平D级的神话。

烟罗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极为闪耀与迷人。

现在的情况甚至比她预想的最好的结果还要更好，查拉图现在看样子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张山也同样如此，她只需要伸手，就可以摘取胜利果实。

能让一个F级战平D级的神力，若是放在自己身上……

那是否C级也不过如此？甚至……能摸一**级的等级。

她的身躯在激动之下忍不住的颤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不再隐藏。

“烟……罗？。”

查拉图发现走出丛林的烟罗，心中一沉。

按照盟约，彼岸花与血色潮汐之间有着互助的规定，但这种情况下，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烟罗摇曳着躯体，仿佛在逛自家的后花园，脚步不急不缓，甚至还蹦跶了一两下，多出几分少女的感觉。

她走到查拉图面前，俯视着，面容已经恢复成常态。

“怎么……不动手吗？”

查拉图好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勉强动着还未被紫色覆盖的嘴巴问着。

“人家怎么会这么狠心呢？我这可是准备帮你呀。”

烟罗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眉头轻蹙，手却已经伸进了怀中，掏出来一支药剂，里面液体是妖异的红色，在管中摇晃。

烟罗散。

查拉图怎么会不认得烟罗的绝招，这种东西仅挥发都有足够的效果，别说注射了，放在平常，查拉图哪里会怕这种东西，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剂被推入进血管。

“没想到，我最后会死在你手里，可惜了，马赛终究是没等到……”

查拉图的意识开始模糊，脸色平静，突然笑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而后意识就此陷入黑暗，没有了抵抗，紫色符文轻松的吞噬了剩余的部分，完全蔓延开来。

笑容在他的脸上凝固，呈现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我当然赢了。”

烟罗语气冰冷，只要再把那些残存的E级干掉，至此，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吞掉了一名序列零，只要隐藏起来，达到C级之后，只要不去招惹那些大佬，凭借神赐能力，天下之大，她大可去得。

下了这么久的雨，乌云终于开始渐渐散去，一丝光芒从远方出现。

雨停了。

“不……你可还没赢。”

张山的话语传进她的耳朵，哇的又突出一口污血，染红了面前的作战服，查拉图最后一下踢断了他七八根肋骨，现在好不凄惨，连动一下手脚的能力都没有。

他自始至终都有着意识，只是动不了而已，真的到了极限了。

“小家伙，你难道还能再站起来跟我打一场不成？”

烟罗不再管查拉图，凑了过来，大眼睛眨呀眨，满是讥讽。

“你这样子，再得不到治疗恐怕失血都能要了你的命。”

她的指尖在张山脸上划过，带走一指血液，放在嘴里轻轻吸吮着，仿佛那是这个世间最为甘甜的东西。

“做个交易怎么样？……无关我的性命，我只问一个问题，同样的……我也告诉你一个对你有好处的秘密。”

张山每说一段，都要休息一会才能继续。

“噢？”

烟罗现在的心情极好，倒是不介意多等这么一分钟。

“十……十年前的温言，是不是就是你？”

他问的，就是十年前的那段惨案，温言就是叶焕的那名挚友的名字，以烟罗的能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是又如何？”

对一个将死的人，说几个秘密，又能怎样。

“为什么……不杀叶焕。”

这次，张山没有等烟罗再开口，而是自言自语继续道：“因为，你吞噬掉一个人，穿上他的皮肤，就得受到一个誓约的束缚……来自被吞噬者，如果我猜的没……没错的话，温言给你的誓约，就是放过叶焕。”

见烟罗不说话，张山笑了，眼眸发亮，笑容灿烂，尽管还吐着血。

他猜对了。

“而我……要告诉你的秘密，则是，你以为，远方的光芒是什么？”

“什么？”

烟罗一惊，连忙抬头朝东方看去，可似乎已经晚了。

叶焕站在那里，光芒万丈。

而刚刚的话语，他听了个完整。

“现在，你的游戏开始了。”她听到张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