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出头
蓝羽紧张的双手揪着手帕,偷偷看了眼芝兰玉树的男子,小脸更是泛红。
“蓝羽是娘的人,儿子怎能夺人所好。”陆寂执筷给国公夫人夹了筷鱼肉,语气微顿,“这段时间空暇,娘说的事儿子会放在心上。”
闻言,国公夫人也不好再说其他,儿子喜欢与否在于他自己,她再逼迫也无用。
见此,蓝羽手心一紧,死死攥着手帕,最终还是若无其事的给国公夫人布菜。
结束了宴席,陆寂无心应酬其他人,独自回到了书房,拿起公文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一个字。
最终只能放下公文抬手揉着太阳穴,世间怎会有这么巧的事,他要找的人正好就在自己府中。
父亲贩卖私盐罪,全家应该受到牵连,为何她会好好的被惠安王送给自己。
更古怪的是自己为何频繁梦见与这女子……发生关系。
“来人。”
房门被推开,杜进大步走了进来,“世子有何吩咐?”
“明日请金华寺的主持过来一趟。”他眸光微动,“另外将上次的金佛送过去。”
杜进点点头,一般人的确请不动这金华寺的主持,便是皇上也不行,谁让这主持与他们世子是忘年交,加上又有重礼,想必应该请的动那主持。
次日一大早管家就恭恭敬敬将那身披袈裟的主持请了进来,并且嘱咐书房附近的人都躲的远远的,绝不可靠近这半分。
主持一进院落就见陆寂坐在石桌旁品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平时再大的案子也未见他这副忧心的样子。
“世人面对恐惧的事物总想着逃避,便一直恐惧。”
陆寂呼吸微顿,亲手给对方倒杯茶,“何为恐惧?”
他只是不解,不知为何自己会时常梦见该女子。
“恐惧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心中所惧之物。”主持缓缓落座。
四目相对,陆寂突然轻笑一声,“这么说我倒的确怕她是什么精怪变身,还得劳烦主持算算才行。”
抿了口清茶,主持转动着手中佛珠,“世人惧怕精怪是因为她们会伤人,那伤人的岂不是都是精怪?”
说着,他闭上眼叹口气。“这是注定的孽缘,也是你心中了结的一桩旧事,随心而行即可。”
随心而行?
陆寂眼帘微垂,杯中的茶逐渐没了味道。
*
“姑娘这烧都三日未退了,为何不让奴婢去请大夫,您是王爷送来的人,想必那些下人不敢太过分。”
简陋的屋子响起红石着急的声音,而床榻上正软软靠着一名面带潮红的女子,仿佛烧的太久,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
“我无事。”阮言深呼吸一口。
曾经半月她都能烧过来,如今短短三日算什么,自己越虚弱对她才更有力。
“阮姑娘……”
门外传来一道呼唤的声音,红石听了立马走了出去,只见府中是李管事,对方手里还提着一袋药包,一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
“听闻阮姑娘高烧不退,我特意去药房抓了一剂药,不知阮姑娘可在里面。”他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红石连忙将人拦住,笑着接过药包,“多谢李管事一片好意,咱们姑娘现下已经睡了,改日必定再来多谢李管事。”
闻言,李管事明显有些不信,刚刚他还听见屋里有说话声,这小蹄子分明是在骗自己。
“我就进去看看,看见阮姑娘没事就走。”他用力拨开红石。
后者苦笑一声连忙挡在门口,“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的,李管事进去怕是不妥。”
要不是不能暴露武功,她非折断这登徒子一条胳膊不可。
听到她这么说,李管事立马沉下脸,“既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拿药包做甚,免得惹人闲话。”
被世子厌弃的人,聪明的就该跟着自己,不然那就等着在这偏院老死吧。
“你——”红石气的拳头紧握。
“多谢李管事一片好意。”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只见阮言扶着房门走了出来,细细的柳眉此时微蹙,多了分病美人的味道。
“我已经好了许多,就不必李管事的好意了,”她咳嗽一声道。
看见人后李管事眼前一亮,就差把眼珠子粘了上去平时他只敢骚扰一些胆小的丫鬟,这次是按耐不住才过来看看,果真惠安王出手就是不一样,世间都没有这么绝色的女子了。
色心一起,他立马觍着脸上前,“不碍事,我那还有不少滋补的药材,姑娘需要的话我待会就送过来。”
他没上前几步就被红石拦住,阮言眼中也闪过一丝厌恶,正欲说什么之时,只见红石突然对她眨眨眼。
唇角微抿,她立马红了眼眶,无力的倚在门口,“李管事的心意请恕妾身无法接受。”
见此,李管事也有些拉不下脸,不由瞪着拦住他路的红石,直接一把将人推开,然后直直朝阮言走来。
“奴才也是心疼姑娘的身子,姑娘何必拒绝奴才的一片心意。”他色咪.咪的伸手握住阮言双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管家当即喝声道:“李全!你在做什么!”
阮言像是受到惊吓,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抬目间只见管家身边站着名玉束高冠的年轻男子,看见他,莫名让人脑子里出现一句诗词。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奴……奴才叩见世子爷!”李管事连忙跪倒在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好不容易才组织起语言,“奴才……奴才是见阮言高烧不退,所以才特意送来药材,奴才绝对没有别的歹心,还请世子爷明鉴!”
管家也是满脸愤怒,平时对方搞点小动作也就算了,毕竟对方是国公夫人身边刘嬷嬷的远亲,可如今居然胆大包天道觊觎世子爷的女人,偏偏世子爷今天不知怎么要过来看看。
“这种人为何还留在府中?”陆寂看向管家。
见他语气平静,管家猜测这位爷多半是生气了,一时间也不好怎么解释。
不顾李管事的求饶,陆寂一步步走向女子,与上次落水一般,女子身上带着些许孱弱感,高烧不退,可见就是那日落水没有好好调养。
盯着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缓缓伸出手。
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阮言低下头,慢慢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紧接着就一下被人扶起,然后靠进一道宽阔的怀里,腰间也紧紧固住一只大手。
她欲说什么,可突然头一晕整个人都靠在了男子怀中。
她身上很烫,陆寂微微蹙眉,先是将人拦腰抱起,然后瞥向管家,“去请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