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奸贼
她的伤口是热的,仿佛在告诉他,心也是热的一样。
男人笑了笑,“那是我欠你一条命。”
“这可是世子爷自己这样说的,我可没有这样说。”她别过头。
掰过那只小脑袋,他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下,看着女子偷笑的模样不自觉也弯了唇角。
在此浓情蜜意之时,阮言突然提出要下棋,申明上次的棋局自己还没有输。
她有这个“雄心壮志”,陆寂自然是会满足她的愿望。
重新摆上棋局,每一颗都恰好到位,也充分说明了她的过目不忘并非吹嘘,陆寂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眼前的的女子雪肤青丝螓首蛾眉容色天成,相较自己的丹青越发美丽。
“世子这样盯着人家……待会要是输了可不能怪妾身。”阮言托着下巴放下一颗棋子。
思索了如此久,她自然想到了解局的办法。
看着棋子落下的地方,陆寂执子放在另一个地方。
两人你来我往几子很快又陷入了死局,阮言皱着眉心有些不甘,明明上回对方还是会留自己一条生路,为何这次一条活路也不给。
“你输了,回去歇着吧。”男人唇角微抿,“或者需要我陪你一起?”
养了半个月伤已经快好了一半,她若不听话,他也不介意禽兽一回。
听出他话外之音,阮言不由慢慢红了脸,正欲说什么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杜进的声音,“回禀世子,地牢那边似乎有点动静,可要带人去看看?”
对方仿佛一点也不急,声音稳的很,阮言却不由手心一紧。
陆寂看了她眼,对着门外道:“你带人去即可。”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阮言只觉得惠安王特别可笑,人家根本不打算过去,就算没有自己拖住也是一样。
“我……我确实困了,妾身先行告退。”她立马起身行了一礼。
手腕却被人拉住,男人正定定的望着她,“不再下一局?”
“……”
“不是世子爷让妾身回去歇着吗?”她别过头。
陆寂:“我也让你同我一起回去歇息,你为何话只听一半?”
话音刚落,胳膊就被人用力一带,整个人就跌进了男人怀里,她甚至不敢抬头,炙热的呼吸声喷洒在她脖间。
阮言只觉得心要跳了出来,虽然与嬷嬷学了许多难以启齿的东西,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如此接近。
“妾……妾身伤还未好。”
听着那轻细的呢喃声,男人一手环住那只细腰,缓缓低下头凑近那小巧的鼻尖,“平日不是很厉害?”
感觉他在嘲讽自己,阮言也在嘲笑自己,最终还是慢慢抬起头,不出意外的碰上那张薄唇,她微微启唇配合着男人的含吮,指尖紧紧揪着那抹衣袍。
然而有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总是出现的那么快。
“启禀世子,地牢出现刺客,被劫走一个要犯。”
这次杜进的声音没有先前那么稳,颇带着一丝气愤。
察觉到陆寂的走神,阮言主动环住男人脖颈,启唇张口咬住男人下唇,很快她就拉回了男人的思绪,也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门外的杜进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不由觉得好奇,可又不能直接进去,只能在门外干等。
最终阮言还是独自回的偏院,因为他们世子要去地牢查看,但是他看对方似乎并不急切,好像对这个要犯并不关心,但又看起来颇为在乎对方的存在。
存在这些现象,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个要犯非常重要,但是他已经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
果不其然,直到第二日府中也没有什么动静,惠安王那边则传来消息,得到的是具尸体,因为路线有偏差导致刺客任务险些失败。
为了与惠安王辩驳布防图的真假,阮言用左手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过去,这样被抓到也认不出是自己的字。
“回禀姑娘,刚刚小王爷来了,还给您带来了两根山参。”连玉笑着抱进两个盒子。
阮言让她拿给世子爷,自己又不是他好友,对方以什么身份给自己送礼物?
所以说最后这小王爷迟早会害死自己。
信拿走没两日,惠安王那边传来消息要见自己,阮言他在怀疑自己,可是对方又没有见过布防图,不可能查出东西的真假。
见面是在一家茶馆,她以出门挑绸缎的名义出的府,关于这一点陆寂从来不会限制她,并且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但她肯定穿金戴银出门乱走,这样只会引起国公夫人的不喜,所以平时哪怕在府内她都是能多简朴就有多简朴。
按照时辰来到茶馆,掌柜见她带着面纱,连忙迎上前,“姑娘这边请。”
原来这里也是那奸贼的产业。
一路来到二楼,掌柜的带她到某间雅间就不往前走了,而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阮言深呼吸一口,让红石在外面看着,自己则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就算被人瞧见也不稀奇,她本是惠安王送去的,哪怕说她是奸细,也不会有人惊讶,反正她已经得到了陆寂那的一条命。
这才是她救对方的真正目的。
进了雅间,屋里茶香四溢,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正悠悠的靠坐在软榻前,半眯着眼,手里转动着两颗玉球,他的五官虽不丑陋,甚至可以说的上端正,却莫名给人一种戾气感,甚至叫人望而却步。
这就是朝中一手遮了半边天的惠安王,当今圣上的九皇叔。
“如今架子大了,见了本王也不行礼。”
屋里突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阮言上前几步弯腰见礼,“妾身叩见王爷。”
惠安王突然一抬眼,“妾?你是谁的妾?”
“自然是国公府世子爷的。”阮言也不惧怕。
这就是个疯子,奸贼恶贼!
“你回的倒是利索。”
惠安王忽然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一手握住她胳膊,死死的压低声音,“怎么样,醉红颜解了?”
阮言立马挣开他手,“还请王爷自重!”
然而后者直接一把将她扯过来按在榻上,“自重?”
阮言直接扯下发簪抵在脖间,不顾散落的发丝歇斯力竭的喊道:“王爷可以动我一下试试!”
见她簪子就要往前一步,惠安王立马松开手退后几步,暴戾的扫落一地茶具,门外的人听的心惊胆颤。
“好……我不动!”他握紧拳头。
阮言不断往后退,脖间紧紧抵着簪子,“王爷今日不是来谈布防图的事吗?”
她早就习惯了这个疯子随时随地发疯,这个奸贼在没有得到自己的时候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听她提起布防图,惠安王突然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布防图?你为了陆寂那小子以身挡箭都可以,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不是背叛了本王投靠了那小子?”
“是王爷陷我于不义在先,世子若是死了,王爷可以担保从国公府救出妾身吗?”
阮言理了理发髻,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布防图是真是假王爷可以去找人验证,我家人都在你手里,如何敢作假?”
端过一杯热茶,惠安王阴鸷的盯着她,“谁告诉你刺客是本王派的?”
说完,又冷嗖嗖的道:“也罢,若是早知道本王也会派人前去。”
“……”
阮言早就说过对方就是个奸贼恶贼。
“你既知晓家人在本王手中就少耍花招。”惠安王不耐的皱起眉头,“乖乖替本王做事,不然下一次收到的就不只是手指头。”
说完,人就大步离去,不一会红石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吓得心惊肉跳的询问她有没有事。
阮言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她若有所思。
“姑娘在看什么?”红石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阮言摇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在想,如果不是惠安王下的手,那么这次是谁派的人刺杀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