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内。

曹正淳坐在主位上，一一翻看着密报。

天子面前，曹正淳将谄媚二字表现得是淋漓尽致，可在皇宫之外，却是另外一副神色。

如若寒剑般的面色扫视着身前的二档头、三档头等人，冷声说道：“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就弄来了这点事情去做？”

“一群废物！”

闻言，惶恐叩拜于地面上的二档头、三档头，急忙解释道：“督主，并非属下办事不利，而是西厂的人也在找这些事情做。”

“嗯？”

曹正淳面色一冷，一掌打在了二档头的心口上。

如若沙袋般的身躯瞬间倒飞出去，不禁喷出一口鲜血的二档头，面色惨白的从地面上爬起，重新跪在地面。

“咱家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既然刑部内没有案子去处理，就去其他的大牢，翻看卷宗查阅未曾缉拿归案的犯人们。”

“咱家就不相信，这些你们还做不到！”

被先前狠狠教训过的二档头，连忙拜道：“是，督主，属下这就去做。”

“等等~”

在二档头等人准备带着厂卫离开的时候，曹正淳突然开口说道：“派人也盯住西厂那边的动静。”

“看样子雨化田跟咱家想的也是一样，既然他们想要跟东厂比一比，自然也不能落了东厂的威风。”

闻言，二档头上前一步道：“不知督主的意思是？”

随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的曹正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吓得二档头连忙压低面首不敢直视。

“在他们处理案子的时候，暗中帮助他们一把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件事情上不要做得太过，陛下不希望看到这些。”

“属下明白。”

二档头躬身一拜，带着厂卫快步从东厂中离去。

“雨化田，论心计，咱家不知道要比你强上多少倍！咱家倒要看看你怎么跟东厂比！”曹正淳不禁冷笑道。

……

紫禁城、皇宫养心殿内。

坐身于龍椅上的朱厚照，静心思索着。

近些时日以来，朱厚照无意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便是东西两厂格外的怪异，倒也不是他们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反而是格外的勤勉。

似乎是想要做一些大事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的朱厚照，今日特地召见东西两位督主前来养心殿。

不时，快步走入养心殿内的曹正淳、雨化田，躬身叩拜道：“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随至二人从地面上站起，朱厚照直言说道：“最近京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回禀陛下，臣等并无发现任何异常。”曹正淳、雨化田齐声开口道。

“哦？！”

从龍椅上站起身来的朱厚照，故作深思道：“是吗？怎么朕听闻两位督主都在忙着处理什么事情啊！？”

天子虽未动怒，可在他们二人的心中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天子的不信任。

身为皇帝的鹰爪，若是不被皇帝信任，那他们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闻言，惶恐叩拜于地面上的曹正淳、雨化田，惊声说道：“陛下明察，臣等绝不敢欺瞒陛下。”

“说！”朱厚照冷声一句。

身心为之一颤的曹正淳、雨化田二人，目光不禁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

其实，这些时日来，他们并未瞒着皇帝做什么事情。

而是希望趁此多做出一些功绩来，得到天子的嘉奖。

二十四功臣图一事，虽说对百官影响巨大，可在他们的心中同样有此感觉。

但他们也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身为宦官绝对不可能有进入功臣阁的一天。

如今，陛下突然问及此事，他们也不得不说出心中的想法。

养心殿内，朱厚照双眼微凝，不怒自威道：“身为朕的鹰爪，你们应该更清楚自身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臣等明白。”曹正淳、雨化田声音颤抖的说道。

负手而立的朱厚照，威严说道：“二十四功臣图一事，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是为朝中百官而立。”

话音至此，曹正淳、雨化田的脸上说不出的绝望。

“臣等明白。”二人声音无力的应答道。

“但！并不代表着朕看不到你们的功绩。”朱厚照补充道。

双眼中重新焕发异样神采的曹正淳、雨化田二人，不禁向天子看去。

毫不避讳的朱厚照，威严说道：“东西两厂、锦衣卫，都是朕手中的一把双刃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注定要永远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威慑力！”

“朕如此说，你们可明白？”

跪拜于地面上的曹正淳、雨化田微微颔首，拱手拜道：“臣等明白。”

“东西两厂不需要任何宣赏，单单闻其名，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朱厚照微微颔首道：“不错！你们是朕手中的利剑，纵是不出鞘，亦足以令人胆寒。”

“臣等甘愿做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为帝国扫清一切障碍。”曹正淳、雨化田坚定的说道。

“嗯。”

“退下吧！做好你们的本职，切勿在此事上耗费无用的心神和人力。”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

“臣等告退。”

曹正淳、雨化田拱手一拜，缓缓从养心殿中退离。

独身处在养心殿内的朱厚照，目光凝视着大门方向。

对于他们二人背地里搞出的那些小动作，朱厚照自然是一清二楚。

今日之所以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提出来这些，正是因为他们二人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都把握住了分寸。

加上东西两厂相互比的是帮助刑部处理案件、缉拿犯人，也算是大功一件。

只是事件本身的性质上有所偏差，否则朱厚照绝不会轻饶他们！

东西两厂都是手中的利刃，对外固然可以披荆斩棘，可要相互内斗，伤的只是帝国！

到时候，朱厚照可不单单只是要罢免他们这么简单了！

即使作为鹰爪，他们使用的十分顺手，朱厚照也绝不会因为这些而饶了他们的性命。

但是如果他们不听话的话，还是要随时敲打他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