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孙秀才

第70章孙秀才

“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伯父当真这样说的?”

顾清看卿酒酒回来时心情好得很,还没开口询问,卿酒酒便主动将事情告诉他。

一听完,顾清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伯父还真是敢说啊。”

顾清汗颜,放眼古今,敢说这句话的人当真是少得很,毕竟谁不羡慕子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呢?

“可不骂,你方才都没看见啊,五叔离开时那张脸,黑得都快要冒烟了。”

卿酒酒捂着笑得酸疼的肚子,头一回觉得穿越过来也不错。

至少这个父亲,是真的疼爱她的。

还有几分现代思想,着实前卫。

“不过阿姊,你觉得伯父会真的为了以后,出银子供金哥念书吗?”顾清问。

卿酒酒直摇头,就冲卿耀天今晚说的话,她几乎就能够确认一件事而来。

卿耀天虽说生性温和,但也不是那等好欺负的人,更不会是旁人说几句话就会动摇的人。

顾清虽说没有卿家的血脉,古语言养育之恩大于天,像他这样经书读透的人,将来定会报答卿耀天的。

既然如此,卿耀天何必再花费心思去供什么别家的儿子念书。

“不会,孰是孰非,爹爹他心里头清楚着呢。就算爹爹供卿小金那家伙念书,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还有你阿姊在呢。”

卿酒酒止住了笑意,安静望着顾清。

烛火晃动,人影成双。

顾清呼吸都有些混乱了,忙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

“辛苦阿姊了,以后我一定.”

不等他说完,卿酒酒就按住了他的嘴:“我不求你报答我,只希望到时候你看在我这些年对你好的份上,不要对以前的事情怀有怨恨。”

以前的事情?

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顾清几乎忘记了以前的时候卿酒酒经常殴打他。

“阿姊待我好,仅仅是为了让我放下过去的事情吗?”

顾清失落问道。

卿酒酒语塞,她也不是这个意思,怎地听上去好像是她目的不纯似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嗯,到时候你做大官了,记得拉我一把就成。”

至少,不要五马分尸。

卿酒酒的额头上都因为紧张出现了些许密布的汗珠,起身直往围房去。

“我去搓澡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睡了吧。”

她逃也似的跑了,再跟顾清多待一刻,她都担心自己忍不住泄露天机。

顾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卿酒酒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今日要不是卿酒酒提起他早就忘记了曾经的事情。

他也不是个记仇的人,谁对他好,他就会对谁好。

“阿姊,还有一事我需要提醒你,明儿听闻那什么孙秀才要携母来家中。”顾清站在围房之外,轻声跟卿酒酒道。

卿酒酒正舒服躺在装满热水的木桶里闭目养神,听他这么一说当即睁开双眸:“什么孙秀才?”

“就是今儿,白婶娘在桌上跟伯母提起的,说是为了你的婚事,我看伯母原先是想拒绝的,奈何婶娘一直在讲。”

顾清不满,明儿他倒要好好看看那孙秀才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个顺眼的,卿酒酒又喜欢,他可以将他对卿酒酒的心思藏起来。

可若并非良人,他说什么都要反对这门婚事才行。

“什么?还要到家中来?这不就是相亲了吗?”卿酒酒脱口而出。

“乡亲?”顾清奇怪,“孙秀才不是我们的乡亲,阿姊是搓澡搓糊涂了不成?”

卿酒酒这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这个年头还没有“相亲”这个名词呢。

“总之,我是不会嫁的,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呢,还要供你念书。”卿酒酒瘪嘴,生活在古代就是麻烦。

这催婚,也太早了些,她才不过十六过一点啊。

得了卿酒酒的话,顾清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满意下来,这一夜算是平安无事度过了。

翌日。

那孙秀才跟他的母亲王氏倒是来得早,王氏进了院子之后就开始一惊一乍的。

她啧啧打量着整个院子,抬手捂住自己的鼻,蹙眉道:“哎哟,这就是行商之家,那股子商人的吝啬之气就是藏也藏不住,臭死了。”

袁氏的笑容当场就僵住了。

卿酒酒站在一旁,更是笑都不想笑了,出于礼数勉强迎着孙氏进屋子。

本以为那孙秀才念过书,或许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谁知刚见了卿耀天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看到家中摆放着一个白柚瓷瓶,那孙秀才的神情跟王氏一样指着就道:“听说你家也是有读书人,怎地也要将家中布置得清雅一些才是啊,放这些东西,有辱斯文。”

顾清:“?”

卿酒酒拽进了袖子,强忍着不把人轰走的**小声道:“有辱斯文的难道不是你本人?”

袁氏全当没听见了,勉强笑道:“孙公子想必有所不知,这是酒儿买回来给我们两口子观赏玩的,清哥屋中布置很是清雅,倒是没这些个瓶。”

想着那孙秀才多少也该收敛一些了,谁曾想竟是满脸的不屑。

“你们家清哥考试了不曾?念到什么程度了?”

顾清眼皮子都不抬:“准备从名堂学成了,过不了多久估摸着就要到上京去了。”

那孙秀才嗤之以鼻:“什么?就你?你念过多少书,就从名堂学成还到上京去?你岂不是念书念傻了?我问你,可考童生试没?”

顾清冷漠:“不曾,夫子说是可以直接到上京去。”

那孙秀才还来劲了:“听闻你才念了半年的书,怎地还直接到上京去了?莫不是你家给你使了银子,让你直接去上京了吧?”

这话可是挑了卿酒酒的底线。

“孙公子说话可要掂量些才是,休要胡言乱语,你的意思是夫子们受贿了?”卿酒酒不悦。

孙秀才是更加不知好歹了:“这可未必啊,你们家不是商人嘛?士农工商,是下品,说不定就是给名堂送银子了。”

袁氏的茶都要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