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真相大白
沈放听了郑直的污言秽语也是直皱眉头,一旁的王竹听了郑直的话,本来默默低着头同沈放跪坐在的人,此刻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却格外的凄凉,仿佛是只只能吟唱一次的荆棘鸟。
“郑直,因为一道人批命说需找到一人,给你替命,否则你会死在二十岁,于是六岁的我因为长相被你家从奴隶坊那里买来,从此没了自己的名字,只成了你的影子,这我认了。进府第一天开始就被教导着要学习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本就是为了未来某一日为你献出生命。”
“后来因为教书先生发现我在诗词上面颇有天分,你起了贪心想把我的诗词写上你的名字,我也是认了,你因为嫉妒我的才华,每日对我又打又骂,我也是认了,可是我怎么甘心啊?”
“你说你郑府供我吃穿,是啊供我吃穿,除了你的要求,我每日都得呆在那个屋子,见不得人,你不许任何人和我有交流,不许让我摘下面具。”
“你说这个世界上能用这张脸光明正大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只有你郑直,这样的生活谁能甘心,我满脑子诗词歌赋又如何,懂得四书五经又如何,还不是连个名字都没有。你说我如何甘心?”
本来还议论纷纷的众人听闻,都沉默了,大唐律法是允许奴隶买卖,但能充当奴隶的人,一般是前朝和今朝罪人的后代和一些生活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只不过当今皇帝为表宽容,虽不允许奴隶进行科举考试等活动,但也规定不许剥削,随意杀害等行为。
沈放此前听曹岚打听过王竹的事,只是从旁人那听闻和亲耳听当事人诉说的感觉是不同的,王竹声声控诉,敲击着每个有良知的心。
王竹说完那些话,不由得放声哭泣,沈放拂着他的背出声安慰。
“哭吧,哭完就继续讲,把你的冤情,把你的苦楚讲出来,现在皇上在场,众举人在场,自是有人为你做公道。”
沈放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在场的众人都能听见。那本来瞪着眼的郑直此时也是失了神,后又剧烈的挣扎起来,那塞在口中的东西掉了下来。
“那又如何,我们郑府买了你,你就是我们郑府的狗,为我而死是你的光荣,你有什么可怨恨的?不过一个奴隶而已,命比草贱,若不是因为我们郑府的原因,你以为你写的那些破诗值得别人阅读。”
若是前几句在场的各位还不能反驳什么,但是后面两句就惹恼了众人,读书人清高,怎么能忍受此种侮辱,这郑府公子平时会做人的很,今日被人扒了皮,竟然是这种货色,不知道平时又是如何苛责下人。
王竹已经哭完平静下来,向皇上那处行了大礼。
“贱民有罪,贱民多年来做郑直代笔已经是违背良心,却因为郑直的要求为他替考了乡试,本以为此生无望得见天日,却遇到了沈公子,因为沈公子的谆谆劝导,贱民决定在此揭露郑直,贱民已经知道犯了大错,自觉也是得不了任何人宽恕,即使身负同罪,也愿承担此事的后果。”
本来沈放当时提到科举之事,众人已经猜测纷纷,此时被证实又都深吸一口气。皇上那边听见此事也是震怒,李学礼忙劝道。
“皇上,此事还只是一面说辞,何不等那人拿出证据?”
皇上听了只是冷哼一声,这事十有**是真的,真是敢挑战他的权威。
那边王竹继续说着。
“贱民多年习字,都是按着郑直的字临摹,但是因着习惯原因,有些字也是不同的,若是把乡试的卷子与今日郑直亲手写的诗作对照,便能知晓其中的区别。”
郑直听到这也是气得不行,怕是今日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你竟然还敢算计我,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沈放冷冷瞪他一眼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后果?”
“其他的证据,便是贱民这张脸。”说完,王竹便把一直呆在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若是之前沈放在油灯下看的王竹的脸只有七八分相似,现在他故意学起郑直的样子,便几乎是另一个郑直了。
众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只觉得渗人的很,不知那替人死去的术法,可否是某种巫术。
皇上见此也是惊讶的很,他本就生性多疑,见到此种情形,也是觉得是一场阴谋,这种阴谋若是算计到他的身上,而且此人还是皇叔一派,不行,郑直此人不能留了,有如此心思的人,实在可怕。
“吩咐下去,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审查,这郑直心思恶毒,若查证属实,必要从重处罚,以儆效尤,这代笔的身世也是可怜的很,不必同郑直同罪。”
沈放听到皇上这样讲,心中放心不少,但还是开口请求说。
“皇上,这代笔身体不好,我怕此人挨不过牢狱,想让在下的书童帮忙照顾,不知皇上是否允许?”
“允了。”
便有侍卫将王竹、十九和郑直带走,这诗词比赛最后成了揭露大赛,众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不知其中是何种滋味。
沈放其实心中也是复杂的很,一开始他之所以调查这个郑直是因为自家的妻子被人惦记,是个男人便不能忍者此事,知道了王竹的事后,他倒是想救这个人一把,只是这件事能带来什么影响,他也不敢说。
某个大人的府上,已经有人将此事汇报给了这位大人。
“你说什么?郑直暴露了?那个自负的蠢货,既然暴露了,那这人就留不得了,大理寺那边若是审出了什么,牵连到我就不好了。今晚找机会做掉他,对于郑府那边安抚一下吧,反正也不只有这一个儿子。”
“你去查一查那个沈放?趁机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让他知道得罪别人的下场。”
“是,属下遵命。”
皇上已经宣布散场,独独把沈放留了下来,说要问他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