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放便出门去寻言律了。上次来他没注意过招牌，只是随便进了一家酒楼。

今日仔细一看这酒楼的招牌竟是，“都来坐“简单明了，不愧是言律。看来第一个任务有了，换招牌。

进门便看到言律坐在二楼饮酒，看沈放进来，招呼沈放上来品酒。

“沈兄，你可算是来了。我昨日派人去刘府送拜帖，被那刘府的二公子给回绝了。还想着何时才能见沈兄一面。“

沈放无奈摇头说：“那刘府的少爷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也正常。”

“沈兄莫要想那些糟心事了，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沈兄风头正盛。那茶道会上的事都传的不少人知道了，说沈兄你与那宋衔斗诗，却不想那宋衔不服，还说你拿别人的诗充数，那曹老也真是卢氏的走狗，跟着污蔑你，要不是沈兄你才高八斗，连做三诗证明自己怕是被那两人算计了。”

沈放听了不由奇怪，“言弟，你从哪里得知的，竟如此详实。“

“沈兄竟不知那西市有个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常讲些别人不敢讲的秘辛。关于此事，我昨日便在那听的。“

沈放听了倒是对那个说书人好奇极了，这酒楼正缺一个噱头若是让那位说书先生来着说书，倒是个好主意。便问道。

“言弟，那说书先生可能到酒楼说书？“

“沈兄，这是在计划酒楼的事？不过那说书先生每次表演，都以面具示人，来无影去无踪。倒也是有酒楼的老板同那说书先生谈过交易，听说都被拒绝了。”

“都说‘有志者，事竟成‘，我倒是想去见见那说书先生。若是能请到那位说书先生，你这酒楼说不定能吸引不少人。”

说到这，沈放话锋一转。

“对了，我看你这酒楼招牌是怎么想的。”

言律一开始认真听着，听到沈放的问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兄，我这不是想着来到此处的人都可以进来吃饭。”

“酒楼主要的收入来源主要就是些达官显贵，来往书生。你这招牌写得这么直白，怎么入得了他们的眼，何况你这酒楼怎么没个掌柜。”

“这酒楼本来是有掌柜的只是被其他酒楼挖走了，最近酒楼入账不多，我也没找别的掌柜。“

小二也忍不住插嘴道。

“沈公子，我家少爷这酒楼最近来的客人都是些平民百姓，开销本来就不多，这进账少些也正常，我家少爷用的酒都是不差的，菜也是。这定价高了客人就更少了，我看少爷这哪是开酒楼呀分明是做些救济呀。”

沈放倒是没有意外，相由心生，言律让人一看就是个宠出来的少爷，好交朋友，待人友善。

他没有打听过言律的身世，听这口音也不是京城本地人，该是哪个地方富商家的孩子，让他拿钱来京城闯荡。

沈放看着言律有些羞愧，没有调侃他，只言。

“这世上唯有善良难能可贵，言弟有着善良的天性，自是难能可贵。不过做生意讲究成本和市场，善良可没法在这京城长久下去。你这酒楼的价格低了，别家的酒楼自然是有危机感，为了维持生意定是会打压你。你家的名声也就没法打开，生意的对象也降到了平民百姓，又没法控制成本自然生意不好。“

沈放想到这就直接提了关于关店整改。言律本就佩服沈放的文采，此时听他对生意的见解更是钦佩不以。当然是满口答应，这酒楼这几天开着也是赔本赚吆喝，干脆也给店里的人放了假。

沈放听说那说书先生，今日大概也会去西市说书。用了午膳之后的下午，便同言律去了西市。

去了市场才知皇城繁荣，来往走卒商贩，行人游客，一片繁华热闹景色。看的沈放这个现代人很是新奇。

他不禁吟道：“好一派‘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之象。“

“沈兄也这样觉得吗？我当时初到皇城也是被惊讶到了，真是繁华。“言律接到

沈放倒是想逛逛这西市，吆喝声也听得他津津有味。

两人一路沿着西市去了个茶摊那，只见一老妇人在那煮着茶，旁边的招牌上写着“一杯茶三文”，文字遒劲有力，颇有风骨。

言律见那老妇人，立马热络的上前去打招呼道。“林阿婆，说书先生今日会讲什么。我这朋友第一次来想见识见识。”

“言家小子，你阿婆也不知道，那个说书先生什么时候来呀？万事皆靠缘分，有缘只会相见喽。”

沈放倒是新奇，这个林阿婆虽然容颜苍老，但这声音语气却是有些年轻女子的感觉。

“在下沈放，字苍生。想认识一下说书先生，不过现下也想认识一下您。”

“我就是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结识的。”

“您既然说了这万事有缘分，咱们认识不也是一种缘分。”

“你这年轻人倒是有趣，人人都想认识说书先生，你倒是想认识我一个煮茶的老婆子。岂不本末倒置？“

“我对众人一概同仁，何必在意性别年纪，结交人不过看意愿。不知可否当在下作为一个朋友。”

“言家小子，你这友人倒是有趣。今日说书的来不了了，请辞吧。”

言律和沈放告辞后便离开了，离开后便问了沈放为何。

沈放也没藏着掖着，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讲出。

“你不是说这个林阿婆才是这茶摊的主人，竟能让这说书先生在此说书，必定有什么方法。”

沈放顿了顿，接着说道。

“虽然也不排除这说书先生只是做好事，照顾阿婆的生意。但那个阿婆对那说书先生语气间并无感激与尊敬，反而是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倒是像老板。而且你没有觉得这老者的音色不像老人吗？”

沈放的一顿分析听得言律目瞪口呆，不过几句话就分析了这么多。而他去了那么多次也不过是消遣听书，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林阿婆有什么不对。

沈放没说的是，这个林阿婆煮茶烧水时。那烧水壶大小和重量不该是一个老妇人轻松拿起的，她却拿的自如并且步履稳健，像是练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