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成人礼

“村长，我的名字，是你取的吗？“青山看完信后，悲伤了很久，才缓缓问道。

“非也非也，名字，向来都是父母取的。“村长缓缓解释道。

“既然是捡来的，有着荒神的印记，那便是荒神的孩子，你的名字，是荒神取的。“村长想起来了捡青山的那日。

那年雪也很大，婴儿的啼哭比鸟叫还尖锐，传入村长的耳朵里。

青山在一片大雪地里面，闪着微弱的光芒，破烂的衣服，裸露出一大片在冰天雪地中，似乎村长再晚来一会，这孩子便会没有生机，村长将他带回了祠堂，这是这个村子里的第一个外面的人。

“伟大的荒神啊，我们是你的仆人，遵循着你的指引，活在你的庇护之下。”

“既然安排他的出现，便给孩子赐个名吧。”

刹那间，风雪停顿，祠堂中缓缓飘出一张纸，走进看去，纸里写着两个字。

“青山。“

待村长看清后，纸又顿时消失于天地间，风继续刮着，雪愈下愈大，漫天的雪花飘落在孩子的身上，有了名字的青山，顿时也停止了哭泣，似乎通灵了一般。

“母亲给我写的信里没有我的名字，不过他们应该会喜欢这个名字的。“青山和村长说道。

村长缓缓从炉火边拿起刚刚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后说道：“荒神是不会欺骗我们的，青山是个好名字啊，不像村里面取的，都是什么阿胖，二蛋，三宝这种，明天就是你的成年礼了，好好回去准备一下吧，别太难过了。“

“对的，我明天就成年了，不能够再哭鼻子了，我要坚强，母亲他一直在看着我的，村长我回去了，谢谢村长。“青山边安慰自己边说道。

青山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村长叫住了青山，问了一句。

“你想过离开村子，去外面的世界吗？“

“我没有父母，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舍不得，也不愿意，我已经没了父母了，不想再失去你们了。“青山回答道。

村长只是看着青山离去的身影，什么也没有再说了。

天才蒙蒙亮，村子里便热闹了起来。

对于村子而言，每一个孩子的成年礼都是极其重要的，成年了以为着很多，需要学会独立，需要去打猎，养活一村的人，每一个成年的孩子，都会得到荒神的祝福，沐浴荒神的恩泽，接受荒神给予的力量。

每一次的成年礼，都是一场大型的聚会，从白天一直持续到深夜，会将珍藏的酒，食物都拿出来，让大家吃一个痛苦。人们载歌载舞，一起迎接荒神的降临。

青山一早就爬起来了，昨天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好像不是特别大。每次成年礼青山和阿胖都会起来的很早，成年礼这天不会挨骂，可以肆无忌惮的偷吃东西，很多平常吃不到的东西也会被村长拿出来给大家享用。

“阿胖我的名字是荒神取的，好听吧。”青山和阿胖边偷吃着祭祀品，边聊着天。

“好听是好听，可是我还是觉得我的名字更好听，母亲说胖的人一般没有烦恼，也没有太多其他的**，会平平安安的。”阿胖解释道。

“你还有母亲，可惜我连我的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一出生下来他们就不在了。”青山一想起昨天的那封信，话语中带着哽咽。

阿胖安慰青山道：“你不用这么难过了，你母亲肯定是一个绝世大美人，村里的都说你生的很好看，五官很精致，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他们早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你了，虽然我看不出来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我也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能我还小吧，感受不出村长说的那种，像是通灵一般。“

“我不能再哭了，就要成年了，我要坚强一点，不能辜负父母对我的期望。“青山抹了抹眼泪。

“青山，快来祠堂，不要错过时机。“村长大声催促着青山。

青山起身，向祠堂走去，这一走，青山再也不复少年了。

祠堂里不仅仅有村长，还是封承叔叔一大堆人，还有好几个平时都不挪脚的老头，这一刻也聚集在祠堂，成年礼最神圣的时刻，当然要最德高望重的人们来见证。祠堂最中间，是荒神的雕像，青山每次看过都会很快忘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副让人难以记住的模样。

“开始。”村长大声喊道。

祠堂中的人都重复道，这一刻，全村的人都融为一体一般，念着一样的语言。

“鼓起。”村长一声令下后，祠堂中的鼓纷纷被敲醒，向外传递着声音。

“再鼓。”村长接着喊道，虽然已年迈，但是声音仍然富有穿透力。

“三鼓。”最后一声鼓，比前面两声都要大，仿佛前面两声只是向人世间呐喊，而这最后一声，才是撬开天空，与神明交流的一声。

“跪。”村长看着青山，示意让他跪下。

青山看着神像，慢慢的跪向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村子的神明也是青山的神明，也是青山的亲人，给予了他生命以及名字。

“执事入内。”村长话罢，一个年级非常大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了祠堂前面，这个老者，青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般，突然间他把拐杖扔到一旁，仿佛被重新赋予了力量一般。

绕着青山，手舞足蹈的一直绕着，时不时拍打着节拍。最后站在

“上祭品。”村长喊道。

不一会儿，祠堂前面就被各色各样的祭品所铺满，有着青山从未见过的食物，不知有着多少的年份了。

“上香。“话罢，封叔叔和几个村里的男子，走到祠堂前面，给荒神上香，也给青山祈福，青山数了一数，一共是十柱香，对应着青山的年岁。

突然间，空气间凝固，顿时没有了声音，全村人都在望着村长。

在全村人的关注下，村长用尽全力喊出来了那三个字。

“请荒神。”

顿时间，鼓声，音乐声，敲击声，节拍声，流水声，鸟鸣声，一下子嘈杂了起来，执事也重新开始舞蹈了起来，一直绕着青山。

“青山看着雕像，用心去感受他。”村长在祭祀之前也提醒过青山各项注意点，尤其是现在，和荒神沟通的时间非常的短，香烧完荒神就会离开，所以要非常珍惜沟通的时间。

青山牢记村长所说的，一直看着雕像，一直想和他交流。

煞那间，时间停止了流动，只有青山能够感受到一切，雕像上浮现了一个人脸模样，外界的一切都停住了，声音什么全都消失了，唯一流动的，就是祠堂里的十柱香，向外飘着烟火，飘到很远的地方。

这是青山第一次感受到村子的荒神，以前青山一直不相信，一直觉得都是村长在施法，世间怎么可能存在神明呢，听阿胖说，集市里的人从来不相信这些。

看着青山，青山也在看着，很多年以后青山每次回想到这个时刻，都会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神圣的时刻，也是荒神的提点，成就了之后的青山，青山不知道的是，这是一场跨时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