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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虞言卿这个董事长的突然“发威”,让裴音郗忙乱得头大。晚饭的时候裴音郗给虞言卿打电话,平静的声音略带点歉意:“抱歉,今天不能接你下班和瑶瑶一起吃饭了。”
“哦。”虞言卿淡声简短应一声表示知道。“注意点不要老是加班忽略孩子。”
裴音郗一听,几乎都要被她家傲娇的老婆大人逗笑了,您这满世界飞,三个月才回一次家的妈咪,7年来搞的都是“丧偶式育儿”,现在还义正辞严地教育她不要老是加班忽略孩子。
再加上,她为什么加班,虞言卿不是心里有数吗?裴音郗无奈地问:“你为什么不签那份合同?”
她们两妻妻之间,这七八年来,在生活里没默契,在精神上没默契,连在床上都没默契。如果说她们间仅有的一点默契,那大概就是公司的事了。
这七年来,她在公司里的决定,虞言卿一向来都是支持的,无脑支持到底,从未反驳过。所以裴音郗有点意外虞言卿突然想起要行使集团董事长的否决权利,这是怎么了?
虞言卿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调轻轻哼:“你最近不是闲吗。让你绷紧点,好好忙,啊。”
有空撩妹子,不如多赚点钱!
裴音郗:???她哪里看起来闲了?这是怎么了,哪里得罪她了。
裴音郗挂电话以后,打仗似的鸡飞狗跳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把项目最终的计划重新屡了一遍,投入的资金和时长更少了,更注重股东的回报和毛利的提升,再把一些小错误和小细节也优化了。
裴音郗忙完准备下班,伍源拿着两套编制装订好的文件交给她。
“这是干嘛。”
“上下游所有的原材料供应商我们交了定金等发货,产品还没投产但是第一批订货的买家已经交了定金在等。还有各种仪器设备的购买,安装调试,包括生产线的建设,所有的一切,您全力推动,先斩后奏的项目,全部都已经箭在弦上。只等虞总签字。所以您一刻都耽搁不得,今晚就得让您家里的梦中老婆签字,明天必须有个结果,我们才能跟上下游交代。”伍源无奈地摊手说。
裴
音郗无法,只好认命地拿上文件往虞景庄园走,三更半夜了去向她家的裴太太请安去。于是在三楼的小客厅里,看见虞言卿窝在沙发里,一手端着红酒惬意地摇晃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本杂志悠闲地看的时候,裴音郗觉得她这怎么像是被虞言卿牵着鼻子走啊。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虞言卿可不是什么温顺纯良的白莲花。记得前几年虞言卿的一个堂哥结婚,当时裴音郗有个项目正需要那位堂哥家里的支持,于是婚礼上裴音郗借机套近乎,恭维那位堂哥的新婚妻子温柔贤淑,对老公百依百顺令人羡慕。
当时虞言卿还像见鬼似的,多看了她几眼。裴音郗有点好笑,又有点小骄傲。因为她让虞言卿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她想自己的娇妻大概是非常意外,没想到她也能做到这么圆滑,有吹牛拍马恭维别人的一面吧。
怎么知道当时一群人在一起谈笑,裴音郗的这句话,被家族里好事的人拿来调侃虞言卿,说,你看你老婆那么羡慕别人有个温柔贤淑百依百顺的妻子,你可得反省反省。
当时裴音郗的一个套近乎的举动,让大家族里的暗潮汹涌来了一次教科书式的呈现。当时好事者的这话里就是明里暗里的内涵虞言卿常年在外面跑,不做事却占着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虞言卿在当场听了不动声色,旁人当和事佬缓和了一下气氛也就过去了。然而事后,裴音郗发现她那拥有迷人美色的老婆不是普通的不懂商业的草包美人,而是十足的蛇蝎美人。
虞言卿随后故意把裴音郗的项目和别的项目合并,看起来是项目更大了,但是把裴音郗的计划和节奏完全打乱。她还让堂哥那个新婚妻子进公司,直接就当了项目经理。
看起来像是卖了好多个人情,都像在做好事。
实际上,真真的空降了一个草包美人给裴音郗,一阵乱搞下来,项目磕磕绊绊总算是完成了,但是搞得裴音郗着实忙乱了好一阵,加班加得黑眼圈出来,买了多少眼霜面膜才敷下去。
而那当时开虞言卿玩笑的人,成了整个游戏中最不爽的人,本来该完全属于他的项目被裴音郗和另外一房的堂哥横插一脚,虽然蛋糕做大了,可是
一分三份,真心做了个寂寞。
虞言卿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今儿谁让我不高兴,我让他这辈子都不高兴。
上一个说这话的人是谁来着?慈禧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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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裴音郗定了定神,走过去把文件放在虞言卿面前,然后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口吻:“文件重新整理过了,项目我也审核过了,是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关系到集团未来五年的发展。”
虞言卿接过去随便翻了两页就放在一边,懒懒的态度,但是语气却颇有点不客气了:“既然是这么重要的项目,为什么不经董事会就已经铺开了?据我所知,项目已经完成了所有前期工作,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人力、物力,现在才来走程序批准,我签不签还有意义吗?你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自恃着搞到一半了,董事会不同意也不行了是吧。”
“这个项目抢时间,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裴音郗解释。
“你为了公司着想。但是这个项目中好几个环节,很明显的容易被经手的人从中谋取私利,那么明显的漏洞,你为什么不堵上,还任由着他们这样做?这样会造成损失的你知不知道。”虞言卿皱眉。
“你不常在家不知道其中的复杂。那几个伯伯们有的掌握了工厂,有的需要他们的技术,他们有私心,有所图,我才能拿捏他们。”裴音郗抓抓耳边的发,字斟句酌地想着她怎么说才能让虞言卿好接受一点。
也就是说,你自己干了不合规的事,所以也故意留下不合规的漏洞,让那些叔叔伯伯股东们有利可图,于是也对你的事默不作声,甚至暗中予以配合。这是利益交换,嘿,说得还冠冕堂皇了还。
虞言卿没好气地怼她:“他们有所图。那你图什么?”
这闷葫芦似的人真是,做风险这么大的事,做得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处处不合规,是,这么做抢了时间抢了市场先机是没错。可是,如果项目成了,赚了钱,裴音郗是她的妻子,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公司的老板,赚钱了也是给自己赚钱,应该的,相当于无功。
可是如果万一中间环节出一点问题呢?万一出事
了,分分钟会被董事会和公司那些股东生吞活剥的,以后在公司的地位保不住不说,随时惹上官司都有可能。冒这种风险,真不知道是图什么。
虞言卿的这句话,让裴音郗浑身一僵,她不知道虞言卿担心她的那些想法,她只从虞言卿的话中体会出来——虞言卿开始忌惮她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淡淡的苦涩滑过喉头。
她叹气,整理了一番情绪,把长手长脚一伸,状似不经意地搭在虞言卿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虽然两人的身体还有一臂的距离,但是仿佛就像是把虞言卿纳入臂膀中的姿势。
裴音郗自我嘲笑着调侃:“我图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咪,我能图什么,我图的就是你这个人,又或者我图你的美色啊。”
鬼扯什么。虞言卿心里把她吐槽死了。裴音郗连美色也不图吧。毕竟她已经有三年没碰过她了。
而且裴音郗这个人,在外面洁身自好,不乱勾搭男人女人,没有花边新闻;工作起来刚正不阿,为人低调,不图私利,不贪虚荣;在家里母慈子孝,照顾孩子,关照家族里的叔伯兄弟,还给虞爷爷养老送终。
一算起来,简直是二十四孝好妻子,没有任何缺点。但是在虞言卿看来,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实则最不可控制,最危险。裴音郗18岁的时候,她敢提那么荒唐的要求和裴音郗交易,因为裴音郗有求于她,图她的钱。可是现在,死小孩,这幅德行,越大越不好懂了。现在她看不透她。
虞言卿缓缓地,用懒懒的音调说:“项目书给我吧。我会签的,交由董事会通过以后。你也别急,等着吧,除非~你等不及。”
“好。都听你的。”裴音郗无奈地看她,然后不动声色地叹气。拖着也没办法了,也许该往好处想,这样一来她的妻子被董事会拖住了,也许这次回来就能待久一点了。在裴音郗低下头没有给虞言卿看到的深黑色的眼眸里,是藏匿不住的宠溺,和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