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旧曲新调云遮目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身后的箫兰儿护卫很有责任感的说:“这丫头当初在我弄春阁挂过牌就是我弄春阁的人,我自是要带回去的。”
于是就这样我开始了真正的弄春阁挂牌生活,当很多年后我青丝成雪重新回忆往事时才发现,这虽算不上多么快乐的事,却是我最后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弄春阁人多客杂,自然也是消息传递最快速最灵通的地方。某某官员又娶了第几房小妾、谁高中状元谁又名落孙山,这些是常听的,但这一天大家却都在说着同样的事。
“听说这云然国的太子终于登基了。”
“不是一直监国么?怎么?老皇帝驾崩了?”
“可不是吗?就半月前去的,现在的云然国可真正变成那监国太子的天下了。”
“不是听说那太子心狠手辣不通礼法么?”
“唉,你说那小太子竟是要封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为后,这不是乱套了吗?看来这云然是要变天啦,可不要危及到咱们南疆才好。”
“封太妃为后?这这清欢公主能依吗?”
忽见起先一人神色紧张地叱到:“你小声点,不想活了,清欢公主也敢提。”
另一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我见听来听去也就是太子登基封太妃为后的事,便不再停留,弹了弹衣袖,走离了二楼护栏。
刚一进门就看见红鸢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姑娘,夫人说今晚有姑娘的场,让姑娘赶紧准备。”
我一愣:“今晚不是采姬的场吗?”
小丫头皱着小脸急道:“采姬姑娘忽得了急病不能起身,可那苏小霸王不依,带着众人在楼下闹呢,夫人无奈,只得请姑娘出去献个一曲。”
我一听更是迷惑:“苏忘情闹事我去献个曲就能治得住?”
“夫人说姑娘本来名号就响,又是新来的,献个曲大家都觉得新鲜就不再闹了。”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啊,我本来名号就响。
“今日实在不巧,采姬抱恙不便出场,还望各位看官多多包涵。”香荷夫人手帕一抖朝大家作了个揖:“但众位不用气恼,弄春阁的夕阳姑娘愿意亲自为大家献曲。我想大家都听过夕阳姑娘的名号吧?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曲美人更美,啊哈哈哈哈。”
我最怕的就是香荷夫人用手帕掩唇的笑声,能笑掉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来也是奇怪,众人见我献曲还真就不闹了,连苏忘情也噤了声。我一得意,觉得自己魅力大,弹到高兴处便出声唱了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来世他生,来世他生,无尽无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后来苏忘情告诉我说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把那么忧伤的曲子唱得那么高兴。可是当他说这句时,我已能将那首《采薇黍离》唱得如江南的流水,百转千回。
在南疆的东北方有一个比南疆大很多的国家,它却有个诗意的名字云然。很久以前大家就知道,云然国的皇帝昏庸无能,后宫佳丽三千,不理朝政,命太子监国。可出人意料的是云然国却有个能干的太子云惜烨。
云惜烨心狠手辣,年纪轻轻却老奸巨猾,监国之后吞并了周边国家的不少领土,横扫了整个云然国武林。听说他很早就窥视南疆,但碍于南疆的姝家凤女一直未敢轻举妄动,还听说他最近把目标转向了巡南城的吟月楼,想要会会威震江湖的药师吟月。
“江湖上的事情在我们这些姑娘看来,只能当个茶后的闲谈轶事,你说呢?夕阳姑娘。”
某一日,我正在和红鸢唠叨那个云然太子想找清辉麻烦的事,几日不见的头牌采姬却登门拜访。话说这倒是我回弄春阁后第一次与她正面交锋,这个花魁采姬,一看就知道是个狐狸精,表面上温柔贤惠,内在不知多阴险狠毒,还老和我过不去。
“那也只是你们那些姑娘,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