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番外(四)

谢明鄞咬人很疼, 力气也出奇的大。

她慌张不已,葱白的纤手紧紧抓着兄长后背处的衣衫,然而, 挣扎显得没有丝毫意义。

渐渐的,沐锦书的气力放缓, 他的体温烫得厉害,不知是因为染着病, 还是因为情意, 烫得她好热。

沐锦书脑子一片空白, 下巴微仰,绛唇轻启,单薄的衣衫已被他的汗浸湿, 她的手小小的,紧紧攥着他。

“兄长...书儿不好受。”

她的声音里染了一丝娇媚,带着哭腔。

第一次被瞧见身子,是羞臊的, 但他不给她害羞的机会,兄长的气息实在太紧迫, 亲睨得让她不知所措。

他的行径让她又惊又怕,不知那是什么,直挺挺地蹭着她。

沐锦书不知道兄长是否清醒着,但自己好像不太行,身子软得厉害,不知如何推开他才好。

兄长陌生得可怕, 就像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他似的,可他们明明从小一起长大。

谢明鄞抬首吻上她的唇,方才吻得太深, 牙齿磕破了唇瓣,有着丝丝腥甜味。

他眼里满是情愫,情红的俊颜,似乎找到的位置,没有丝毫准备闯了进来。

沐锦书葱白的五指当即伸直,连忙推搡着他的肩膀,呼吸紧促,她哭得出声来,“兄长...我会死掉的...”

之前在画舫里看到的那些花娘映上脑海,红帘花灯,莺声笑语。

痛疼让她寻回了些意识。

“...书儿不是那种女子...出去...”

谢明鄞的大手掐得她的细腰上泛起红印,犹如听不见她的哭腔似的,埋头使力。

像是在做梦,扰过他千百遍的梦,充满了缱绻的味道,温软的她。

他的确已分不清她是谁,但他忍不住沉溺其中,她总是喜欢亲近他,他也喜欢,要亲近但这种地步才行。

简单的牵手,拥抱都不算,要亲近到距离深处。

衣裙里染着一点红花,还有如水般的甜腻,声音撩动人心,打翻了潮汐,解了人的渴。

房里的烛火摇曳生姿,发丝汗湿粘着肌肤,沐锦书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眸色恍惚,像是尝到了愉色。

浑浑噩噩的,随着不可抗力的劲道,沐锦书不得不贴着他的面庞轻蹭,原来难受要兄长来解。

谢明鄞深眸轻阖,气息绕着在她的耳畔,“书儿,二哥喜欢你。”

潜意识说出来的话,皆是真心的。

这样的话像是能蛊惑着人心,沐锦书小小的手环上他的脖颈,指尖缠绕着他被汗湿的青丝长发。

“嗯唔...”

暖炉内炭火正旺,火焰燃烧摩擦而出的星火声无人察觉。

宫殿外的雪声沙沙,雪越落越大,像是掩藏着隐匿许久的情意,一附一合皆万种风情,娇媚尽显。

皇城浮华,厚雪掩埋。

深夜宛如白昼,无人知晓那夜来**声,一场错意的缱绻。

因为雪色,待至卯时初,天色便透了亮色,雪铺满地,银妆素裹。

但落雪还未停,依旧是淅淅沥沥的。

不知睡了多久,沐锦书转醒过来时酸痛不已,就连指尖都是酸软的。

被褥捂着二人,她正倚在谢明鄞的怀中,他的手掌紧握着她的腰肢,自然而亲近。

床榻旁的暖炉炭火惺忪,沐锦书的意识渐渐清醒,低首轻蹭他的颈窝,疼意难平。

她微微撑起身子,寒意溜进被褥里,沐锦书随即便怔住了神,纤腿未拢,那儿依旧嵌着玉关里,未曾退出过。

腾地一下沐锦书羞红面容,就连指尖都发颤,她身子轻抬才离了他的联系,泥泞感蔓延而来,凌乱得不忍直视。

顿时让沐锦书清醒不少,那个是......

眼前的人还未转醒,睡得深沉,紧紧抱着沐锦书的身子,亲密无间。

沐锦书则身子微凉,怔怔望着他的面容,泪珠掉在他的锁骨上,他们都做了什么...

沐锦书害怕,害怕这般亲密,慌张地从榻中下来,可酸痛使她双腿瘫软,单手撑着榻框。

一抹淡濡缓缓地从腿侧滑下来,证明着昨夜的**,证明着欢情。

失.身给了二哥......

沐锦书身子微颤,失了魂般地将衣裳穿上,侧眸看向深睡着的谢明鄞,他脖颈处残留的皆是暧意。

沐锦书心乱如麻,仓惶地离开宫殿,她似乎已无法思考昨夜发生的一切,需要冷静一下。

离开延晖宫,天色斑白,廊上空无一人,霜雪满身,沐锦书已然泪眼朦胧。

闺中失贞,是女子大忌,更何况她是公主,偏偏那个人是二哥,她讨厌不起来。

她鬼迷了心窍,半依半就地便发生了这等荒唐事,往后该怎么办。

琼思斋庭院里,雪寒之中。

沐锦书已然无力再迈步,是芙岚出门来将她扶住,只见衣裳是被人撕破的痕迹,惊慌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沐锦书倚着芙岚的肩,低语道:“不得传出去。”

热雾萦绕的闺房里,水声潺潺,浴桶旁设着一座三扇屏风,遮掩光景。

婢女芙岚从屏风里退出来,缓步离开房间。

浴桶中的女子满身痕迹,青红点点,窈窕的身姿藏在热水里,浸入水中的长发缠绕细腰。

那杨柳细腰上残留着指印,不知是被谁紧握了多少次。

沐锦书趴在干净的浴桶边缘,秀眉紧锁,神色隐忍,只见温热的水面荡出圈圈涟漪。

许久之后,纤白的小手从水中抬起,指尖一抹淡色,见此沐锦书低下首,泪水如珠般落下来,抽噎几声。

心中不止是委屈,还有赌气,她不知道这该是谁的错,但再也不要理会兄长了,也无法面对这个人。

...

宽敞的宫殿里,炭火已稀疏,汤药摔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床榻帐幔拉垂着,不过男人仍是被声响吵醒,太阳穴一阵疼痛,缓缓撑起身子。

只听那打破汤药的婢女将地上的碎片和汤药收拾干净便匆匆退下,并未察觉男人的苏醒。

帐幔里视线微暗,谢明鄞沉着眉目,轻揉太阳穴,久久后转过神来。

才逐渐意识到满榻凌乱,还有欢情过的痕迹,谢明鄞身形一僵,揭开被褥,里头那一抹落红分外显眼。

一时情急,谢明鄞大病初愈,猛咳起来,入殿来换新炭的宫女听见声音,上前想撩起榻幔,“二殿下,您可是醒了。”

只听里头的男人沉声呵斥,“退下。”

宫女一顿,连忙退回原位。

谢明鄞面容沉着,几许苍白,瞥向锦枕旁那淡紫色的肚兜。

“本王睡了多久。”

隔着檀色榻幔,宫女看不到里头的情形,低首道:“到今日,殿下浑浑噩噩快三日了。”

谢明鄞眸色深邃,将肚兜拿起,料子柔软,有她的体香。

“昨夜谁来了。”

宫女回道:“是...是昭宁公主殿下,不过今儿一早便不见了人,好像是回去了。”

听此,谢明鄞轻攥着那衣料,心乱如麻,昨夜所经历的映入脑海,那不是做梦,是真的她......

他脑子不清醒,做了不该做的事。

仲冬寒月,皇城白雪覆盖。

二皇子受罚重病三日,刚好转便身旁狼裘,前去琼思斋,一路上跟随的太监急得不行,这病尚未痊愈,怎又能受寒。

琼思斋内,沐锦书刚睡一觉,用过避子汤的她寒得厉害,正喝着参汤。

婢女便急匆匆从外头赶来,说是二皇子从延晖宫赶来了。

沐锦书听言,纤手一抖,险些没拿住汝碗,昨夜刚出那档子事,他怎还来琼思斋,也不怕叫人生疑。

沐锦书紧抿着唇,将参汤放下,心绪微转,不知他病可好些了......

这念头刚起,便连忙被她压下去,那才不是她的兄长呢,兄长才不会如此对她。

一气之下,沐锦书道:“我不见,寻个借口让他回去歇息吧。”

她如今不敢见他,昨夜之事更是难以面对,在她心目中,二哥素来清雅肃正,是个高节清风之人。

那种事让她感到陌生,更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他,这个哥哥便在心里变了味。

芙岚愁眉看着自家公主的神色,自是心疼公主的,那满身痕迹见了都吓人,二殿下下手怎能如此重。

芙岚退下后,一时赌气,在厅堂里便对着二皇子说了重话。

“公主为了‘照顾’您,病得厉害呢,公主也不想再见到您,二殿下还是回去养病吧,若是病重了咱公主可担待不起。”

谢明鄞不禁咳嗽,清隽的面容微白,沉凝须臾后,问道:“除此之外,她还有说什么。”

芙岚瞧着他,想想自家公主的那身子,便觉得可怜委屈,她壮了壮胆子,说道:“公主说您愧为义兄,做这些强占的事,算什么!”

“您要有心的话,便莫坏了公主的名声,以后正大光明地娶回去,才算个理呢。”

谢明鄞神色深沉,衣袖的手紧握,在茶桌旁坐了许久,他才缓缓起身离去。

芙岚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琼思斋,才敢大喘一口气,拍拍胸口,轻抚心情。

二殿下好说也是皇帝之子,没几个奴才敢惹怒,她说这样放肆的话,足够她掉脑袋了。

没想到二殿下什么也没说,眉头都也不皱一下,便就此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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