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问挥手。

“不用，你家盟主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好处，这解药就算我奉送的。”他说，转回去开始收拾棋子，对陈汝明说：“来来来，再来一盘！”

陈汝明连连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你棋艺太差，连我徒弟的一半都不及，还动不动就耍赖，跟你下棋没意思！没意思！”

“别呀，咱俩再下两盘，我非赢你不可，你不就是要找徒弟么，我让小刀盟主帮你找！他手下人多眼线也多，只要你徒弟在京城，肯定能找得到……”

两个老头子唠叨着开始下棋，李正和赵立冬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小药童厚朴正抓着一顶长长的假头发，试着往自己头上戴，被赵立冬劈手夺下来，随手扣在李正头上。

李正气恼地扯下来，拎在手里出去了。

赵立冬嘿嘿一笑，抓起厚朴的小手瞧瞧，跟着出去。

厚朴看看自己的手，心里很是疑惑，昨天赵立冬忽然拿了块软泥过来，让他把手印拓在软泥上，说要拿去吓唬人，小厚朴就很不解了，自己的手印怎么能吓唬到人？

李赵两人出了院子，向另一间僻静些的院子而去。

刚进院子，见一个婆子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出来，婆子满脸堆笑，女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人，行动间有些怯怯的。

两人站在路旁待她们过去，婆子扯着女孩子施了礼，两人急急地去了。

李正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赵立冬笑道：“看样子这事成了，走，咱们去问盟主！”

案上摆着几张写满了字的纸，下边按着红红的手印，刀若辞正一张张地观看，见两人进来，随手递给李正。

“她俩愿意上堂做证，”他说，看着李正的黑眼圈，忍不住眼露笑意：“你们找时间再去一趟，按照这上面写的，去诱那田家婆娘说出来。”

李正接过纸观看，刀若辞又将一个药瓶递给赵立冬：“这是诱使人神思恍惚的药物，你可不要再使在李正身上了，误了事，老子大脚丫子踹你！”

赵立冬接过药瓶，哈哈一笑道：“放心吧盟主，就算要给他用，也得干完活儿再说！”

李正劈手夺过药瓶放入自己怀里，将纸张还给刀若辞，道：“好，盟主放心，我们今晚就去。”

刀若辞摆摆手：“不用这么急，今天是上元节，你俩也出去玩玩，这事待节后再办。”

……

上元节的夜晚，洛京城内灯火通明，处处流光溢彩，行人如织。

十字路口，楚家几个女孩子盛装打扮，正在讨论下一步要往哪里去。

“祖母，咱们去看杂耍吧，这条街上都是杂耍艺人，可有意思啦！还有耍猴儿的呢！”楚三娘拉着楚老夫人的手嚷道。

“不好不好，祖母，咱们还是去猜灯谜，猜对了奖励花灯呢，孙女儿要给祖母赢一盏八仙过海灯。”二娘娇嗔道。

“祖母祖母，别听她们的，最好还是去小吃一条街，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灯呀！”四娘被两个仆妇一左一右地拉着，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楚老夫人，眼里祈求的光芒极盛，让人不忍拒绝。

楚老夫人左右为难，三个孙女儿都是她的宝，听谁的都会让另外两个失望。

她把救助的目光投向楚骏声，几个女孩子立刻跟着看过去，目光炽热。

楚骏声轻咳一声，转过了脸。

嗯，他也不敢得罪小心眼儿的姐妹们。

楚老夫人又看向楚胭。

“胭儿，你说去哪里？”老太太问。

旁边的楚夫人气得直咬牙，老太婆这是故意跟她做对呢，这种事情，问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问到外室女的头上了！

楚胭促狭地笑：“祖母，让她们自己定好了，谁的功课学得最好，就听谁的！”

三个女孩子同时瞪大眼睛，气鼓鼓地望着她。

“说好了不提功课的！”三娘先嚷起来，挽袖子准备动手，然而立刻想到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得恨恨地住手。

楚胭见好就收，也不敢当真逗得狠了，笑道：“你们几个猜拳吧，谁赢了就听谁的！”

不出意外地，中二少女和小吃货输给了笑面狐狸，一行人簇拥着向灯谜所在而去。

楚胭落在最后，打发后边跟着的家丁，去为四娘买些便于携带的小吃食，家丁应声去了，她抬起头来，正对上严斐然等人充满着笑意的眼睛。

刀若辞与严斐然鬼六等人在一起，大伙儿都是身着过年的新衣，鬼六终于没穿那件用来装门面的紫色绸衫，却是穿了一件大红的绸袍，系着同色腰带，手中的扇子换作一盏小灯，还是那副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装扮。

十几个汉子有的扮做富家少爷，更多的扮做随从，借着街上人多嘈杂，一伙儿人不远不近地，一直跟在楚家女眷左近。

楚家女眷在路口耽误了不少时间，显然他们也听到了争执，鬼六暗暗冲着楚胭比划个大拇指，示意她真有两下子。

楚胭得意地冲他一笑，露出一个你也不看看你家大小姐我是谁的表情。

刀若辞忍俊不禁，见楚胭看他，立刻以手遮眼，做出一副没眼看的样子，楚胭瞪他一眼，回到前边姐妹们当中。

“大哥，你看那个灯好漂亮啊，咱们去把它赢回来！”楚二娘兴冲冲地拉着楚骏声，向一个灯棚走过去。

这家的灯确实很漂亮，楚二娘看中的是一盏七彩琉璃走马灯，她拉着楚骏声过去，指着下面的的字条让他看。

“大哥，我要这个灯。”小狐狸说。

楚骏声扫了一眼字条，略一思忖，提起旁边案上的笔，写下答案递给灯棚主人。

灯棚主人笑着拱手，摘下灯递给楚骏声：“公子猜对了，请把灯拿走吧。”

楚骏声接过，转手递给楚二娘，楚二娘又递给楚老夫人：“祖母，我就借花献佛了！”

原来可以这样啊！

楚三娘和四娘恍然大悟，立刻兴致勃勃地看向两边的灯棚，寻找着心仪的花灯。

楚胭也跟着四处乱看，她倒不是在看灯，而是在找人。

昨天鹦鹉替英慕白传信，只说了三个字，花灯街见，楚胭追问半天，小家伙也没说出见面的具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