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明明是两个虚情假意之人,谁也没有半点真心,但这个冬季,他们二人却与原书一样,在天气越发寒冷时,“感情”越发火热。昭阳公主对待苏珩,已不是偏宠,而近专宠,她开始极少传召其他奴郎侍奉,无论是白日陪伴,还是夜间侍奉,逐渐都只倚重苏珩一人。

不仅几乎夜夜同榻而眠,有时白日里没有朝事缠身时,容烟也会与苏珩一起窝在暖殿猫冬。殿外大雪纷飞时,他二人一同拥被倚靠榻上,肩叠着肩,脸贴着脸。一时絮絮温存着说些闲话,一时一块儿翻看话本子打发闲暇,衔蝶奴在他们身边温暖熟睡,炭盆里烘烤着的栗子,悠悠地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萦绕不绝。

也有时,看的不是什么正经话本子,而是一些旖|旎画图。虽与苏珩真正有身体之欢,还不到一年,但因她是个放荡无羁的风流公主,而苏珩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可隐忍着去做,故而他二人,尽管有关系不到一年,却已磨合得极为相契,就像老夫老妻一样。老夫老妻,对彼此身体的每一处,都已了解地透熟,也没羞没躁地,什么都可尝试着去做。

于火热天地里翻覆地欢情无限时,容烟会柔搂着苏珩,香他的脸颊,笑说他是她的温柔乡。她的小苏大人,即使是在与她身体最亲密不知羞的时候,听到她这样的话,还是会似难以自禁地,于面颊漂浮一丝羞红。

这样极其精湛的演技,令容烟在最忘情时,也不由地在心底感叹苏影帝的天赋与灵气。她自诩是个阅尽千帆的好演员,但苏珩浑然天成的演技,在时光的打磨下越发神乎其技,已开始令她常常看不出他演戏的痕迹了。

他演,她也演,这个原该寒冷的冬天,被他们二人演绎地火热缠|绵。朝野上下,几乎人人都知,昭阳公主与她的玉奴,也即从前的状元郎、新上任的苏小将军,蜜里调油地几似新婚夫妇时,有人在暗处,眼红得几要滴血,一口冷牙,也恨得几要咔嚓咬碎。

本来,作为昭阳公主的表兄、当朝丞相之子、年纪轻轻的三品大员,霍章可说是前途无量,但,他的大好仕途,却在一年前,折在一个小小的贱奴身上。因想私下虐杀贱奴苏珩,他被盛怒的昭阳公主连贬三级,自此受了公主表妹的冷眼,不仅在仕途上无法晋升,连公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公主表妹这般待她,自是受了苏珩蛊惑的缘故。这一年时间下来,霍章早已想明白当日之事,明白那日苏珩其实不是被围追堵截地只能束手就擒,而是故意被他擒住、故意被他虐打。苏珩不惜剐了他自己半条命,搞得一副血肉模糊、凄凄惨惨的可怜模样,目的有二,一是为了让昭阳公主怜惜他自己,二是为了让昭阳公主厌弃他霍章。

一年时间下来,苏珩的两个目的,都已达成了。苏珩不仅抓住了昭阳公主的怜惜之意,在这一年时间里死死地黏着昭阳公主,各种献媚邀宠,把自己混成了公主的心尖宠,还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权力地位。那些军机要事、显赫职位,本来都该是公主给他霍家的,结果全被苏珩这贱奴给截走了。

从前世人想到昭阳公主,继而就会想到霍家,霍家是昭阳公主的母家,是公主一党的中流砥柱,而他霍章,是霍家嫡子,是未来昭阳公主最有力的助臂,甚至努努力,在将来尚公主做驸马,也不是半点不可能。

但,苏珩这贱奴一通搅和,将这一切都给毁了。如今世人想到昭阳公主,继而想到的是她宠爱着的苏珩。公主党内,不再只是他霍氏一家独大,苏珩身边也正聚拢势力。原被流放至穷山恶水的苏家人,已在公主的恩许下,正在回京的路上了,这自然定是苏珩在床榻上向公主求来的恩典。

他各种憋屈失意、难以言说时,苏珩踩在他的身上,既得公主专宠,又官运亨通,可谓是榻上朝上两得意,如何不使他恨得牙痒!霍章是越想越恨,这一年时间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苏珩给剁了,只因上次擅自行事,不仅栽了极大的跟头,还让苏珩踩着他上位了,才一直忍耐着没有莽撞行动。

忍了又忍,兼左思右想,霍章终于想出了可将苏珩一击毙命的好法子。苏珩能有今日,靠的全是向昭阳公主献媚邀宠,只要他没了公主的信任和宠爱,从云端跌到泥里,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如何让苏珩失宠,自然是要毁了他对公主的所谓爱慕。如若口口声声爱慕公主的苏珩,实则与别的女子暗有私情,昭阳公主知道了,定不饶他!

与苏珩暗有私情的这位女子,霍章直接定为了侍女白茶。一来,这白茶,既有几分姿色,又是昭阳公主身边的人,有被苏珩看上、和苏珩暗地里勾搭成奸的可能。二来,他已查出,当日将他意欲虐杀苏珩之事,禀报给昭阳公主的,就是这个多事的侍女白茶。她害他丢了官位和公主重用,他岂不要回送她一份厚礼,让她和她救下的苏珩,一同死在昭阳公主的怒火之下!

定了计,就待实施。因为没把握在公主府内完美陷害,霍章就将陷害苏珩和白茶的舞台,放在了方便行事的霍家。昭阳公主虽因苏珩蛊惑,不待见他这表哥了,但她的亲外祖母,她还是会见一见的。于是霍章在来年开春,利用霍老夫人的大寿,宴请昭阳公主至霍府,那一天正好是官员休沐日,与公主好得黏糊的苏珩,自然陪侍同行。

寿宴里的其他时候,苏珩这外人,可一直陪坐在公主身边,为公主斟酒,陪公主说笑,但当霍老夫人只想与真正的家人一起,想同公主外孙女,至内堂说说祖孙间的体己话时,不仅苏珩不便同行,随侍公主的侍女们,也得退避在外。

这自然是霍章有意安排好的,他趁这机会,先是命“醉酒的宾客”,不慎泼酒至苏珩身上,迫苏珩不得不至厢房换衣,而后又设计将白茶诓进了那间厢房里。在他计划中,房中燃有欢情香,苏珩入内没一会儿就会中招,而后白茶入室,两个中招的人,在内欲|火|焚身,自然要**、覆雨翻云。

在手下人悄悄禀报他,计划完美推进、苏珩和白茶皆已中药后,霍章立以陪祖母游园的名头,引着昭阳公主,顺道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