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活成让所有人都讨厌她的样子

她独立门户后，对他四兄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铁若水对他们兄妹怀着莫名的敌意，热脸贴冷脸的事情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疏离了。

听到铁大山这话，铁若水突然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她哭了。

“当初立户，你为什么帮铁长念四姐弟，而不帮我一个人？为什么你能护着长念姐弟在苏家富贵度日，为什么不能多护我一人？我和铁长念一样，是你堂妹，我和她没有区别，为什么你要区别对待！为什么？！”

埋藏在心中的恨意、不甘在这刻通通涌出来，让铁若水的脸变得扭曲、狰狞。

“就因为铁长念的娘是官家之女，因为我娘是青楼出来的小妾，所以，所有人都要区别对待，连你，铁大山要区别对待吗？！”

这是铁若水埋藏在内心深处，最大的不甘。

从小到大，与铁长念相比，她处处落于下风，就连铁大妮那个老好人仍是一心为铁长念姐弟着想。

她就是被人踩在泥底下的泥巴，没有人能瞧得起她；而铁长念就是高高在上的娇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

铁大山静静地看着铁若水，渐渐地，他想通所有事情，后知后觉地摇摇头，“你错了。若水，从头到尾，你全错了。”

“帮长念立户的人是三十公子，和苏家、我，没有关系；从头到尾，不是我护长念姐弟，是长念护我兄妹。

就在你装疯卖傻、在你出户和大牛一家自由过日子时，长念姐弟就在深山野林里生活。青山小妹被卖青楼后，我兄妹才在山里遇到长念姐弟。我给你的银子，大部分属于长念。”

“你胡说！胡说！立户那天，我看见了，听见了！！那官差说的话，表情，我听到，我看见！！”铁若水不相信！她恨铁大山这么久，不可能恨错人！！

不然，她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意义？！

“长念姐弟的户籍，在你没出户前，三十公子已让郡首大人来山中村，让铁三柱夫妻签字同意出户，只是当时我们大家不知情，长念姐弟户籍直到今年年初，从燕都回来，才去官府办完相关手续。

倘若是上官大人介入，为什么我还要多此一举，白给二百两？论关系，我比长念更亲密，不是吗？长念若没出户，李氏会让你代替长念吗？”

“胡说！你骗我，回程你明明说过，你去苏家！分明铁长念就在苏家！！”铁若水不相信铁大山的话。

“前年，下雨不归那晚，我去考学子，而且考上了。那天，我和小山去苏家，是向苏老爷子请教功课；我兄妹真在苏家，我娘被休，她就不会走投无路去食之楼做帮工；

长念姐弟真在苏家，为什么你爹，陈老爷没找到？为什么长念姐弟年初能从燕都回来？从头到尾，护着长念姐弟的是三十公子和六奶奶一家。”

他兄妹不过和长念沾上亲缘，一并被六奶奶照顾的人。

“不……不！你说谎！你骗我！！！你想骗我，个个都想骗我，骗子，骗子……”铁若水气败去咒骂着，她死也不会承认铁大山说的是真相。

“长念姐弟一直躲居在深山里，不知户籍已经独立，直到冬雨来临，深山没办法居住，六奶奶明面是带杏儿去治病，实则为了长念姐弟才提前带杏儿去贺山郡，在贺山郡遇到你爹，

随后，长念四姐弟才随三十公子去燕都。只是，我没有想到，同在大山里寻药的三十公子是长念的未婚夫而已。”

铁大山看着陷入颠狂的铁若水，“从你给牛下毒起，到你三翻四次来挑拨我娘闹事，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向来和你没有感情的长念，长念仍念那点血缘，亦在不停地给你机会。不然凭四君的身手，三十公子的权势，你能活到现在？”

“你骗我！骗子！骗子！……”铁若水歇斯底里地骂人。

铁大山定定地看着铁若水许久，他对她已经生不出怜悯，有的只是恼恨和厌恶，是她自己活成让所有人都讨厌她的样子。

怪不得谁。

铁大山默默走到程氏面前。

程氏经过四天非人的折磨，狼狈不堪，身上衣衫渗着血痕，干裂嘴唇灰白无色，被反手吊绑的她，无力拉耸脑袋，负责看守，有一半人认识铁大山，对他走近选择忽视。

“大……大山……”

程氏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铁大山，她抬起来，瞬间迸进无比的希翼，“救娘，救娘……大山，以后娘不闹，娘好好过日子……让三十公子放过我吧……”

程氏的声线粗哑，她边哭边求着铁大山，全是求饶的话，半句没有问过自己二个儿女是否回来，安好？

没有说自己一句错，更没有道歉，一劲的说她不闹，以后好好过日子。

听到程氏一遍遍求饶，一遍遍说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铁大山悲苦惨淡着张脸。

一家人？

哪还有什么一家人？

小妹不知下落，能不能找回还是个未知数，程氏当娘的，不提自己一对儿女，不提自己犯下的错，从头到尾只想着让他救她，饶过她，以后和她和乐过日子。

在她三翻二次下药时，早已没有以后。

程氏的求饶让其他人醒来。

“大山，你去求求你三叔，放我老婆子吧？我没想害人……”李氏哭得凄惨，现在的她不敢说半句狠话，如果她手能动的话，她会狠狠打自己二个耳光，她怎么糊涂到想动长念姐弟？

她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就应下，狼狈为奸呢？

她该听六儿的！

“瞎嚎什么？！啪！！”看守军兵有个爆脾气，手上的鞭子朝李氏和程氏抽来，打得李氏和程氏不敢再说一句，各自闷闷承受这一鞭，咬着牙等待痛楚过去，李氏不敢再说，程氏只是看着大山低低哭着，哭得甚是委屈。

事发后，铁大山第二次面对程氏，当初的悲愤、怨恨已经消失代替的是压抑、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