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或要出大事

“什么法子?”陆平急吼吼地问。

王大师捋了捋山羊胡,道:“今晚,我会在你们家后山,布置一个阵法,届时你想办法将陆泾引过去,只要他去了,我保证你可以得偿所愿。”

“……”

陆平心里一抖,隐约猜测到王大师要做什么。

他迟疑地道:“……陆泾是不是会死?”

王大师闻言,嘲弄地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你那个弟弟啊?陆平,你又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给陆平下药的事,你不都做了吗?这时候跟我装什么兄弟情深?想想你往后的荣华富贵,再想想你儿子未来可以平步青云,你再来跟我谈兄弟情这三个字。”

陆平面色一白,被戳到了痛脚,他咬咬牙,道:“好,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陆泾带过去的!”

王大师这才露出满意之色,“此事宜早不宜迟,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准备吧。”

陆平知道这已经是临门一脚,不得再反悔,他重重地一点头,便小跑出了土地庙。

王大师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眯起眼睛,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旋即,他便也离开了土地庙,提前去布置。

然而,他们俩谁都不知道,同一时间,沈清已经得到了消息。

沈清吃完饭,便和莫氏坐在院子里洗碗,忽然间她耳朵滚烫起来,她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跳,神色并无太大的变化。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起身道:“我肚子忽然不舒服,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去吧去吧。”莫氏本就没想让沈清陪同自己洗碗,她早早就让沈清去休息,沈清不愿意,闻言她巴不得地连连摆手。

沈清便起步离开了院子。

沈清绕到后面的茅房,指尖一翻,掌心里翻出来一张小符箓。

此为子母符,是沈清从前自己发明的,有追踪和监听之效果,母符监听,子符传音。

沈清遇到陆平时,偷偷在陆平身上丢下的,便是母符,而她手里的,便是子符。

沈清捏个手诀,打在子符上。

子符上的朱砂闪烁出淡淡的红光,如同连接信号似的。

下一秒,陆平和一个陌生男子声音,便从里面传出来。

“……当初是你说的,我和陆泾……”

沈清之前的没听到,从这开始往后便都听到了。

当听到什么同占一个星斗,如此荒唐的言论时,沈清简直匪夷所思,难以置信陆平竟然是被这种话洗脑了。

自古以来,确实有同占一个星斗相争相斗一说,但多发生在双生胎之中,或是父子局内。

还从未听说过,两个年岁相差那么大,且不是差整十二岁的兄弟,竟还有相克的说法。

陆平但凡多读点书,也不至于被这种荒谬至极的言论骗了。

沈清无语地一摇头,静静地听完陆平和他口中那位王大师的对话。

后山、布阵……

看来他们还是没打算放过陆泾。

子符闪烁片刻,便归于寂静。

沈清知道,那两个人应该是分开了,她手一扬,子符飘到半空中,便化为一缕白烟。

沈清看也不看,径直回了家。

她回去时,莫氏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灶房。

见她回来,便笑呵呵地道:“我烧了一大锅热水,闺女,你待会儿洗个热水澡,晚上能睡得好些。”

沈清神色如常道了一句谢,便回了屋子。

屋内点着烛火。

陆泾靠在烛火边看着书,瞧见沈清进来,他便放下书,想要站起来。

沈清却快速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问了他一句:“陆泾,你信不信我?”

这话来得突然。

前后不着。

陆泾愣了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他抬起头来,烛火煌煌,沈清眼里仿佛有星火一般。

陆泾抿了一下唇角,并未过多犹豫地道:“我信。”

“信我就好。”沈清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既然信我,那接下来就听我的,我跟你说的话,完全属实,你别问那么多,只管听我的就是。”

她靠得太近了,说话时,热息夹杂着她身上的药香,一下又一下地扑在陆泾的耳垂上。

他只觉得耳朵滚烫。

太烫了,好像烧着一般。

陆泾有些不太自在,想要离开点。

沈清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前所未有地认真道:“陆泾,我的话你听见了没?”

陆泾意识到她肯定有事要说,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嗯了一声,“听见了,你说。”

“等会儿,你大哥可能会来找你,或许会找什么借口,约你一块出去。”沈清攥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语速极快地道:“届时,你不要多问,他让你去哪儿,你就跟着去哪儿。”

陆泾一怔,“……这么晚,大哥叫我出去做甚?”他话音一顿,意识到什么,眸色一惊,“你……”

“别问那么多。”沈清打断他的话,将他的手掌压在桌上,“你只管跟着他去,我带你去看看,什么叫做真实。”

陆泾愣住。

沈清却还在说,“我跟你说过,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今晚你所见的,我可以跟你保证,那些就是真实,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大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泾心脏猛地收紧,其他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紧张和不安,心脏仿佛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也跟着狂跳起来。

他预感到,今晚或许要出大事……

他张了张嘴,想问沈清到底是什么事。

沈清却松开了手,一改方才的认真,抚了抚发丝,平静如水地道:“那什么,你出去散散步吧,我洗个澡,这两天没洗澡了,身上不舒服。”

“……”

陆泾茫然地看她,不明白这话题为何能够跳跃得如此之大。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头昏脑涨地出了房间。

沈清则准备了浴盆,又去弄了热水,拿了皂豆和干净的换洗衣裳,一副真要去洗澡的模样。

陆泾见她泰然自若地进进出出,连忙站在了院子一边,忽然想起自己洗澡的事儿……

想到沈清突然进来的那一幕,他心脏狂跳,呼吸都尴尬地放慢了……

但渐渐地,他越想越不对劲,尴尬的情绪,被一股燥热取代。

他莫名地站在那里,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