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复杂的脉象

俞知沐压下险些喷涌而出的眼泪,雨回嗤笑一声,“那就不打扰你们二人叙话咯。”

看到她纤细的身影远离房门之后,俞知沐这才伸手将他拉进来,可谁知,当他伸手去扯他的时候,左云披却甩手避开。

“以你姿色,夺得此处的花魁确实也是轻而易举,获得了不少贵公子的青睐吧?”

左云披阴阳怪气的话惹得俞知沐莫名其妙,探头张望几下,直接将他粗暴推进了屋里。

他看着俞知沐的床帏,紧紧地闭上双眼,脑中不断徘徊着雨回说的话,心中的醋坛子被打翻,总觉得心口有些膈应。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在这里熬了这么多日,你不该好好安慰我才对?”俞知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左云披脑袋一撇,讥讽道,“熬?在男人手中玩得风生水起,何须要什么安慰?我可都是听说了,你已经与顾郎才风流过。”

俞知沐瞪圆了眼睛,“你瞎说什么!”

“哎哟,姑娘呀。”老鸨猛地推门而入,俞知沐条件反射地护住左云披,老鸨捂嘴一笑,“护啥呀,顾少已经送来了为你赎身的银子,现在你恢复了自由身,可以走了。”

老鸨突如其来的闯入,倒成了二人之间的导火线,左云披眼神冰冷,手上的青筋暴起,“胡说?有谁会犯傻到为一个女子重金赎身?还不是因为有过欢情?”

“左云披!”

俞知沐的声音夹杂着怒气,气红了双眼,他就是这么安慰她的是吗?

“我与顾郎才清清白白,他多次表达情意我都不曾接受!”她起身,出去把外面看门的小厮拉进来,“那些日子都是他们在门外看着我,顾少不曾露宿过,琴声一断,他立刻就走!”

小厮连连点头确认,左云披顿时语噎,眼神中还有些愧疚,低下头,“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家贫又无用,不肯嫁我。”

“嫌弃你?”俞知沐嗤笑一声,紧紧攥着他的手臂,一路拖着他回村,直奔进村子里最有名的媒婆家里。

“哎哟,年轻人的毛毛躁躁可干不成大事啊。”

媒婆被突如其来的两人吓得一跳,俞知沐弯腰做礼,“还请您作证,此后我与左云披结为夫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左云披心口停滞住,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八字不断萦绕在心头。

既然拜了月老,请人做了见证,那以后他们就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俞知沐歪着头看着他,“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赶紧去婶子家里采点野菜回来,秋实这么久不见我肯定想得紧了。”

左云披愣愣的点了点头,对着媒婆行了一礼后,这才悻悻离开。

俞知沐咧嘴一笑,摇了摇头,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秋实见到她欣喜若狂的样子。

殊不知身后已经被人悄悄跟上,雨回带着几个男人,眼神阴狠,竟不想她刚刚使的绊子,就让俞知沐这么轻松的过了!

果然,是她低估了左云披对俞知沐的感情。

雨回不断的将青丝缠绕在指尖,侧眸,“看清楚没有,就是那女人!你们把她收拾干净之后,扒光了丢在村口,我要让所有都嘲笑她!唾骂她偷情!”

她用力地紧紧攥住手中的青丝,将指尖缠得泛白。

这就是俞知沐抢了他的男人的下场!

“我花钱请你们来做什么的?还不快去!”

雨回见身后的人迟迟未动,一回头,就看见那些人早已经不见,而是一身月白的左云披用清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我……我只是路过。”雨回尴尬一笑,刚想要慌忙逃走,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狼狈地跌坐在他的面前。

“第一次是我没看出你的险恶用心,还想第二次再加害我娘子。”左云披一步一步地靠近她,高挑的身形散发着冷气,“再敢来招惹,必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罢,他正要离开时,雨回发泄似的拿起一把石子狠狠砸到地面上,左云披微微侧眸,淡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雨回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凭什么俞知沐能让这些男人为她赴汤蹈火?凭什么!

……

俞知沐哼着小曲回了家,院子里的秋实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抱住她,激动得小脸涨红,“娘!你终于回来了!我和爹爹好想你!”

“娘也很想你呀。”

俞知沐揉了揉秋实的墨发,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鬓发发白的村长颤巍巍地走来,面容慈祥,“我也等了你好久呢。”

“难得村长光临寒舍,失礼了。”

她安抚了几下秋实,连忙端了茶水给村长,村长轻咳了几声,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是有事相商。”

“有位京城里的客人来咱们城里游玩,得了疑难杂症,无人能治,有人举荐了你,寻寻觅觅找到了我,想让我邀你去府上替他们治病,你可愿意?”

村长苍老的声音平缓,言词中的请求却让她感受真切,上头官威压下来,村长也会为难。

俞知沐不忍看村长年迈的身子劳累,抿着粉唇思考片刻,便只好应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跟着村长去了镇上的府邸。

府邸通神气派豪华,丫鬟小厮井井有序,俞知沐的心提了起来,这样的大户人家,处理起来恐怕很棘手。

她被迎进了卧房,行礼过后抬起头,只瞧见站在病床旁的贵妇满脸忧色,面容倒是看起来亲和慈祥,一见到俞知沐就立马迎了上来。

“听闻俞大夫妙手回春,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贵妇看了一眼病榻上的男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泪水,“谁料只是出门游玩,竟是旧病复发了!”

“夫人莫急,我先替公子把脉。”

俞知沐安抚她几句,坐在床边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呼吸一顿,这脉象……也太微弱了些。

她松开了手,在贵妇期盼的目光下露出笑容,“能治,只是公子这病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气之症,过于棘手,只怕要好些时日才能痊愈,过程复杂繁琐,还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