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帝后秘辛,深宫棺材…
朱红宫墙, 影影绰绰。
永宁宫。
明贵妃许久未见自己的儿子,今日特地把他召进宫陪自己用膳。
“隽儿,皇上昨日来我这, 特地夸你了。”
皇后之位空缺, 宫里的人都知道萧麒不会再有立后的心思, 所以大家也懒得去争, 而她身为一国贵妃, 仅次于皇后之下, 后宫之中唯她独大, 她走到如今的位置,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
更何况她还有个能力出众的好儿子, 算下来她已是赢家。
萧隽听多了夸奖,倒没有太多起伏,他微微颔首, 算是应和。
这时,他的暗卫走到萧隽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话。
半晌, 萧隽抬眸, 神色有了变化, 他扬手示意暗卫可以退下。
“隽儿,何事如此高兴?”明贵妃笑问。
萧隽饮了茶,“一个很讨厌的人就要被除掉了。”
“噢?何人竟然敢招惹你?”
“殷西辞。”
明贵妃对这人的名字很熟悉, 毕竟是曾经给皇上治过旧疾的人, “那姑娘犯事了?”
“母妃问得太多了。”萧隽瞥了她一眼, 显然不愿意再透露太多。
母子俩用完膳,萧隽见夜色已至便起身离开永宁宫,明贵妃想了想, 出于谨慎,吩咐身边的人:“去查查殷西辞因为何事惹怒晋王。”
萧隽走出永宁宫,宫人走在前头提着灯盏引路。
“改道去御书房。”
身为萧麒的好儿子,萧隽除了帮他分担政务,每次进宫,若是逗留到晚上,便会不辞辛苦也要去御书房给皇帝问安,事事做得妥帖周到,让人实在难以挑出错来。
御书房外,每隔几米就会站有御林军,他们腰间配着长剑,神情庄严肃穆。
萧隽掀着袍摆一角走上汉玉石阶,门口,苏公公拿着拂尘向他行礼:“咱家拜见晋王。”
“苏公公,父皇可在里面?”
“晋王殿下来得真是不凑巧,皇上今日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萧麒每天这个时候都雷打不动的待在御书房,今日倒是有些奇怪,萧隽问:“请问苏公公,父皇现在去哪了?”
“皇上去先皇后的凤栖宫了。”
萧隽微微震惊:“凤栖宫?!”
自从先皇后于两年前薨逝,凤栖宫就彻底冷清下来,昔日富丽堂皇,热闹愉快的地方,成了比冷宫还寂寥萧索的地儿。
曾经在凤栖宫做事的宫人们,也因为先皇后的逝世全部99z.l陪葬,萧麒下令封锁凤栖宫,于是从那时候起,先皇后的宫殿就彻彻底底成了宫中禁地,任何人都不许踏入。
以前也有不长眼的人不小心误入,被皇帝得知后,让内侍监的人给活生生打死了。
萧隽本想就此离开皇宫,谁知他最后拎着宫灯,独自鬼使神差的来到凤栖宫。
这个地方他也很熟悉,以前年幼的时候,明贵妃让他巴结讨好皇后和萧琼华,他便厚着脸皮天天往凤栖宫跑。
对他来说,这也是一处开心快乐的地方。
凤栖宫许久无人打理,这里杂草丛生,初夏里虫子躲在草笼里嘶鸣,空气中也是细小的蚊子在不停的飞舞。
萧隽看到凤栖宫的宫门被人推开,想到苏公公刚刚说的话,他犹豫片刻,还是提着宫灯进去了。
四周黑漆漆的,因为荒凉无人又显得格外静谧,一丁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不知走了多久,萧隽逐渐靠近正殿,一阵诡异的凉风吹过,竟把他手中的宫灯给吹灭了。
这下四周更黑了。
萧隽抬手赶走飞过来的蚊虫,这地方着实不是人呆的,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然而,一道突兀的鞭挞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清晰。
萧隽微微皱眉,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无人且废弃的凤栖宫,怎么可能会有鞭挞声?
正当萧隽抬脚转身的刹那,鞭挞声又响起了,接二连三不曾间断。
他这次听清了,是从正殿里传出来的。
萧隽走到窗下,用手戳破纸糊,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洞口出现,正殿里点着几盏烛灯,光晕朦胧,还不足以驱散满室的黑暗,但足以使他看清里面的情况。
他看到萧麒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鞭子在抽打。
短鞭落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口浅蓝色的棺材!
凤栖宫内怎么会有棺材呢?!
萧隽心里大骇,听到正殿里萧麒状似疯癫的声音。
“梓潼,你为什么不跟朕解释?”
“你是不是不屑于面对朕?”
“你当初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朕逼你的样子就像个疯子?!”
萧麒的声音一道比一道凛冽狰狞,哪有朝堂之上沉稳的帝王之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似乎不解气,疯疯癫癫的笑了,接着又用鞭子抽打棺材。
过了会,萧麒好像抽累了,他扔掉手中的短鞭,双手撑着棺木。
“朕知道,你是故意自杀想气朕对不对?”
自杀?先皇后薨逝不是因病吗?萧隽觉得自己无意间听到了大秘密。
“梓潼,朕知道错了,朕真的知道了。”萧麒推开棺盖,淡淡的雾气飘出来,带着明显的冷意。
他爬进棺材里,伸手揽着不腐的尸身,萧隽在外偷偷看着,只知道萧麒钻进了棺材,更多的已经看不到了。
于是萧隽从这边的位置绕到另一边,借着地形的原因,这下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形。
冰棺之内,先皇后着潋滟朱红99z.l宫袍,头上戴着凤冠,妆容精致,她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永久的沉睡着。
萧隽眼里带着震惊,先皇后死了两年,尸体并未入葬皇陵安置,而是被皇帝一直藏在凤栖宫的正殿。
难怪这里被封,成为宫中禁地,不许任何人踏入。
“梓潼,朕好想你,很想很想,你想朕吗?”萧麒已经疯了,不仅抱着不腐的尸首不放,甚至还眷念深情的吻了吻先皇后的额头。
他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就像以前他们那样,萧麒慢慢阖上眼,眼角流出一滴泪,“梓潼,是朕对不起你……”
“朕害得你自杀,现在还逼走了咱们的女儿,琼儿一定恨极了朕。”
“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永宁宫。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对明贵妃说:“贵妃娘娘,奴婢打听到,殷西辞是因为在书院举办历练期间杀害丞相家的大公子殷傅,被殷家状告到大理寺那里,所以才被抓到牢里。”
想到萧隽当时的神色,知子莫若母,明贵妃隐隐有了猜测,只不过是个不足为惧的小人物罢了,竟然还值得他出手嫁祸?
这其中怕是有隐情。
明贵妃问:“除此之外,还打听到什么?”
“还有,萧琼华为了保住殷西辞,已经闹到大理寺那去了。”
“她们什么关系?”
好歹也是看着萧琼华长大的,明贵妃哪能不了解她?说难听点,萧琼华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外人都不会太好,更别提如今为了别人闹成这样。
“应该是朋友关系吧,反正听说萧琼华很在意殷西辞。”
很在意?那这就不奇怪了。
明贵妃一下子就想清楚其中的关联,以她对萧隽的了解,她这个儿子对萧琼华的占有欲,岂会容忍旁人玷污?
只是堂堂晋王为了个女人,使这种手段对付别人,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要不言官参到皇帝跟前。
说到底,萧琼华就是个祸害。
殷西辞被带走,萧琼华哪能坐视不理,她直接闹到大理寺,把里面搅得天翻地覆。
大理寺卿是位中年人,曾受先皇后恩惠,才能洗刷冤屈走到如今的位置,看在恩人的份上,他都不敢对这位小祖宗用刑,治她个扰乱官府之罪。
“祖宗啊,天都这么晚了,您能不能消停点,快回去歇息吧。”大理寺卿很无奈。
以前萧琼华在都城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的时候,也曾惹下不少烂摊子。他很不幸,上头施压,于是经常壮着胆子派人把萧琼华请进大理寺,口头上点几句,让她下不为例就把人放了,生怕她闹腾起来把他的大理寺都拆了。
到时候传到宫中,公主肯定不会有事,相反,他还会被皇帝责备几句。
左右都是公主尚小,多多纵容。
萧琼华跟大理寺卿也是老熟人,若真论起来,还是该叫他一声余叔叔。
“我不!”萧琼华开始耍浑,娇蛮任性道:“你要是不放了西辞,我今天就赖在这了!”
“哎哟喂,99z.l小祖宗,您这是干嘛啊,殷西辞犯的可是杀人大罪,死的人也不是平民百姓,而是丞相家的独子。”
“此行前往垂杨县,西辞一直与我同行,我两寸步不离,她怎么可能去杀殷傅?定是有人在嫁祸她!”
“是是是,您有您的说辞,殷家有殷家的证人,这事得公事公办,在殷西辞没有洗清嫌疑之前,她只能关在牢里等候审问。”
大理寺卿试图跟她讲理,可萧琼华是那种会听话的人吗?
她讥笑:“就殷家还有证人?我看他们是存心不想让西辞好过!”
“还别说,真有。”
“噢。”萧琼华才不管这么多,她坐在审问的案桌上,晃着双腿,又把话题引回最初:“我不管,我不管,就得放了西辞,至少不能让她睡大牢。”
“西辞身体那么虚弱,而且还有旧疾,怎么能吃这种苦呢?审问是一回事,居住的地方又是另一回事。”
大理寺卿有些哭笑不得:“祖宗啊,殷西辞她现在是嫌犯,我总不能她吃好喝好住好吧?”
“就要就要就要!”萧琼华甚至大胆得揪他的官帽。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您这祖宗,就让殷西辞吃好喝好住好行了吧?”
萧琼华哼唧道:“这还差不多。”
“行了,您啊,快回去歇息,明早还要审问殷西辞,如果她真的无罪,您也会是她最重要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