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萧琼华发现殷西辞的异常…
后半夜, 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开始变成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树叶上,伴着呼啸的狂风, 犹如厉鬼哭嚎。
萧琼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鬓边的碎发早已被薄汗浸湿, 湿哒哒的黏在她的脸上, 她眼里带着惊恐和无措, 像是还沉浸在梦境里。
芙蕖听到动静, 连忙走进屋内, 见萧琼华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上,她点了灯烛, 走过去问:“公主,您怎么了?梦魇了吗?”
彼时,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锃亮的银光, 闪电毫无征兆的砸在这片大地上,亮森森的光芒透过窗棂照在萧琼华的脸上,衬得她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容有些可怕。
萧琼华扭头看着芙蕖, 惊魂未定道:“芙蕖, 我梦到西辞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里, 浑身都是鲜血。”
闻言,芙蕖笑了笑,安慰她:“公主, 殷二小姐现在人就在隔壁睡着, 您这梦呀, 是假的。”
“对对对,你说得对。”萧琼华的唇瓣微微颤抖着。
芙蕖取了颗安神丸,又倒了杯水递给萧琼华, 萧琼华吃了药丸,重新躺在床榻上,她望着顶上的床帐,梦里的画面一直萦绕着。
真实得根本不像是假的。
靖王府。
洛赫拢着飘渺的薄纱,纤纤细手掀起床帘的一角,她赤着脚踩在珍贵柔软的毯子上,每走一步都透着妩媚劲。
她走出内室,柔弱无骨的躺在贵妃榻上,绣着金丝纹样的薄纱罩着她妙曼的身躯,洛赫支着额角,声音轻轻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娘娘,人已经死了。”
“真的?”
“千真万确。”那人顿了顿,迟疑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今天发现了晋王的人。”
“萧隽?”洛赫细细想了会,便明白其中的缘由,她笑得勾魂夺魄,“没事,他这次也算是我们的帮手。”
与此同时,晋王府。
书房内,萧隽站在案桌后,提笔蘸墨描图,他身姿挺拔劲瘦,枯枝灯盏上缀有夜明珠,散发的荧光洒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高大伟岸。
木屐踩着木制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响起,萧隽没有抬头,依旧专心作画。
他问:“办好了吗?”
“属下不辱使命,宸公主并未察觉异常。”
身穿异族奇服的女人,双手并直交叠,低头向萧隽行礼。
复而,她抬头,露出那张漂亮但很熟悉的脸,若在场有殷家的人,定会99z.l认出面前这个浑身透着冰冷的女人,正是他们府里最低微的外室雯娘。
她梳着姬发,头上簪着一枚木簪,面色沉稳,眼神无悲无喜。
“继续待在她身边,别露出破绽。”萧隽放下画笔,指腹轻轻摩挲画上的女人,“等过些时日,再找机会慢慢冷落她。”
“懂吗?”
“属下明白!”
“很好,退下吧。”
雪姬并手交叠,行完礼,踏着木屐离开书房。
室内光影朦胧,萧隽垂眸凝视案桌上的画,指腹轻轻点着她的唇珠。
“琼华,你是我的。”
萧琼华整宿都没睡好,翌日醒来,眼底有淡淡的青灰色,一副颓靡的模样。
芙蕖用香粉给她遮了遮眼底的疲惫,萧琼华靠着圈椅,单手握拳撑着额头,焉啾啾的问:“西辞呢?”
以往这个时候,殷西辞已经背着布袋,高高兴兴的来找她。
“奴婢不知。”芙蕖说:“许是殷二小姐还在屋里收拾?”
“哦。”
萧琼华阖上眼,芙蕖给她梳完头发,她耷拉着眼皮,挎着布袋去隔壁找殷西辞。
她敲了敲门,紧闭的屋门被人从里打开,殷西辞挎着布袋跟她打招呼。
萧琼华依旧是那副耷拉眼皮的模样,她萎靡不振的盯着殷西辞,什么话都不说。
两人站在门口默默对视。
良久,萧琼华有些赌气,开口问:“西辞,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换做以前她有一丁点不对劲,殷西辞早就拉着她一脸担心的询问缘由了。
殷西辞看着她,笑着问:“你怎么了?”
萧琼华:“……”
这不问还好,一问她的脾气就上来了。
她一改方才的颓靡,微恼道:“不要你管!”
亏她因为一个梦,心里一直担惊受怕。
哼!
萧琼华跺了跺脚,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殷西辞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晌午,食味阁内到处都是散课后来吃饭的学子。
萧琼华随意拿了盒饭菜,找了处空位坐下,下一秒,面前滑过一个食盒。
林钊缙把放在旁边,边打开盒盖边问:“萧琼华,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殷西辞没跟你一起吗?”
“你很闲?”萧琼华抬眸扫了他一眼,脸色很臭,一看心情就不好。
林钊缙跟她相处久了,也逐渐摸清楚她的脾气,他笑道:“你们吵架啦?”
萧琼华没吱声,筷子却狠狠的戳了戳米饭。
林钊缙单手撑着下颚,“萧琼华,不是我说,殷西辞对你那么好,她怎么舍得跟你吵架?”
他微眯眼,一副很了解的模样,“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发公主脾气了?”
“本公主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萧琼华左右看了看,准备寻找趁手的东西收拾他。
林钊缙连忙求饶,“诶诶诶,别介,我开玩笑的。”
他补救道:“你别气,要不我给你讲一件开心的事,保管你听了心情会好点。”
林钊缙的话音刚落,殷西辞的声音就响起了,“阿琼。”
她坐在萧琼华99z.l身边,萧琼华看见她来找自己,心里的火气稍稍平复些,但还是没有搭理她。
“你刚刚打算跟我说什么?”萧琼华故意忽视殷西辞,直接跟林钊缙搭话。
被迫深陷危机的林钊缙,胆怯的看了眼殷西辞这个双面孔,他说:“你肯定不知道,两天前的晚上,殷府后院失火,殷傅的那个外室死了。”
萧琼华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死了?!”
坐在她身边的殷西辞眼睫微颤,随即端起手边的杯盏喝水。
“对啊。”具体的情况,林钊缙也不知道,他感慨道:“也不知道殷家最近是怎么了,霉运不断。”
林钊缙说完就开始吃饭,萧琼华若有所思,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阿琼?你在想什么?”殷西辞问。
萧琼华的注意力被她拉回来,赌气道:“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搭理你。”
“阿琼。”
坐在她们对面的林钊缙,突然抬头说:“殷西辞,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
他挤眉弄眼道:“以往这种情况,你不是早就缠着萧琼华撒娇要她理你吗?”
气氛瞬间尴尬。
恰逢这时,许知巧拿着帕子过来擦桌子,听到这话,她默不作声,倒是林钊缙为了缓解凝滞的气氛,毫不犹豫的把许知巧拉进来。
“许同窗,你就住在她们隔壁,你来评评我说得对不对。”
许知巧谨慎惯了,她看了眼林钊缙的食盒,岔开话题:“够吃吗?不够我再给你添点?”
“好啊好啊,正好我还没吃饱,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钊缙跟着许知巧离开,眨眼间这里只剩萧琼华和殷西辞。
殷西辞想到林钊缙刚刚说的话,她眼底闪过一抹光芒,随即笑着挽上萧琼华的手臂,凑过去撒娇道:“阿琼。”
“放开!”萧琼华明显感受到现在的殷西辞,不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个殷西辞。
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很陌生,而且她们之间毫无默契可言。
萧琼华抽回自己的手臂,余光看到她脖颈上干干净净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送你的暖玉,你为什么又没有戴?你要是不喜欢,大可还给我。”
说罢,她已经伸出手掌。
“我没有不喜欢,我……”
“借口,本公主不想听你解释!”萧琼华被宠着长大,脾气娇纵任性,她是真的气恼了,竟直接把装的布袋丢给殷西辞。
“本公主才不稀罕你做的东西,还给你,哼!”
她抱着书气鼓鼓的走了,留下殷西辞坐在那,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是她伪装生涯里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所以……
真正的殷西辞在萧琼华面前,究竟扮演着怎样的形象?
萧琼华抱着气鼓鼓的回到住舍,芙蕖正在收拾房间,见她回来,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问道:“公主,您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殷西辞啊。”萧琼华盘腿坐在矮榻上,心情不好,直接揪了朵99z.l花瓶里摆好的花。
她扯着花瓣,胡乱揉了一通,像是把对殷西辞的气都转移到其他东西身上。
芙蕖不解,她作为旁观者,平日里看得出来,殷西辞对她家公主那可是恨不得捧在掌心,哪舍得让她受半点气。
“公主,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呀?”
“阿琼。”
芙蕖的话刚落,殷西辞的声音就响起,主仆两抬头望去,看到她掀起珠帘走进来。
殷西辞来到萧琼华身边坐下,把戴在脖颈上的暖玉拿给她看。
“阿琼,你看,我把暖玉戴上了,先前是我忘了,我在这给你道歉。”殷西辞笑道:“以后我一定记着每天都戴上。”
萧琼华其实也很好哄的,她先是别扭会,随即微抬下颔,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她伸手替殷西辞整理暖玉的红绳,指腹触到那块蝴蝶玉,原本舒展的眉头,咻地一下子皱起。
她变了个脸色,抬眸盯着殷西辞,质问道:“这根本就不是我送给你的暖玉,殷西辞,你竟然拿赝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