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就是阿琼的人啦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刺鼻,血衣黏在殷西辞身上,衬得她格外狼狈。

她的话刚说完就开始咳嗽,嘴角又溢出血渍,萧琼华想给她擦掉,却弄了满手的血。

相府的人把她打得半死,明知道再这样放任下去人会死,可他们依旧不管。

萧琼华气得浑身发抖,指尖都在发麻,她轻轻拥着殷西辞,想把人打横抱起来,奈何殷西辞看着清瘦,实则挺沉,她根本就抱不动。

“芙蕖,你赶紧去找人来帮忙。”

芙蕖见情况不妙,脸上也很严肃,“是。”

萧琼华跪坐在殷西辞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垂眸望着手中的血心乱如麻,她哪见过这种架势,更害怕殷西辞挺不过去。

“西辞,你再等等,会没事的。”她慌得声音发颤,眼里氤氲着薄雾,温热的眼泪滚落,“啪嗒”一声溅在殷西辞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虚弱的靠着萧琼华,像这种彼此亲昵的依偎在一起,是殷西辞曾经做梦都渴求不到的。

“阿琼,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遭受鞭挞之刑的疼痛,哪怕血肉模糊,也比不上她身体里自幼携带的痛楚,可99z.l以说她对疼痛已经麻木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向萧琼华卖惨卖可怜。

殷西辞低声啜泣,绝美的脸颊楚楚可怜,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陨落的星辰,让人瞧了无端生出怜悯悲戚。

美人落泪大抵如此。

她抓着萧琼华的手气若游丝道:“阿琼,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萧琼华握紧她的手。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家了,公主府就是我的家,是真的吗?”殷西辞垂下眼睑,吸了吸鼻子,活像被抛弃的小可怜,“我犯了错,相府不会再接纳我了,他们要把我送去别的地方……”

“我没有家了。”

萧琼华拥着她,温声安抚:“西辞有家的,以后你和我住在一起,公主府就是你的家。”

殷西辞靠着她,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掩住她眼底得逞的病态光芒。

当夜,萧琼华闹到相府,当着所有人的面,强势的把殷西辞带走。

琼阁。

屋内,大夫正在给殷西辞看病,屋外,萧隽皱眉看着萧琼华满身鲜血,他知道那都是殷西辞的。

“琼华,你先去换身衣服,这有我守着。”萧隽知道她最爱干净,穿着这身肮脏的衣裳肯定不舒服。

萧琼华紧张殷西辞的伤势,也没心情去换衣裳,“再等等吧,我不着急。”

萧隽望着她眉眼间笼罩的愁云惨淡,眉心蹙得更紧,半晌,他的视线从萧琼华脸上滑到那扇禁闭的房门上,眼里带着若有所思。

经过整夜的忙碌,殷西辞终于脱离生命危险,萧琼华松了口气,这才去洗漱换衣裳。

她回到房间时,殷西辞正乖乖的趴在她的床上,双臂交叠,脸颊一侧歪歪的枕着。

看见萧琼华进来,殷西辞眼睛一亮,想起来,却不小心牵动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你身上还有伤呢。”萧琼华坐在床沿边,垂眸看着她。

殷西辞抬眸凝望她,指腹碰了碰萧琼华眼底的青色,心疼又内疚:“阿琼,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担心,那你就快点好起来。”萧琼华感受到她指尖发凉,又摸了摸殷西辞的脸和手,“你的体温怎么这么低?”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怀里的暖玉,弯腰凑近,手臂圈过殷西辞的脖颈,想把串好的暖玉戴在她身上。

殷西辞下意识扬起修长的脖颈,一双深邃的眼眸无辜又纯净的看着她,嗓音温温柔柔的:“阿琼,你这是干嘛呀?”

“给你戴暖玉,有了它,你就不会那么冷了。”

“暖玉?”

“嗯,我跟殷傅退婚了,这是他还给我的定亲信物。”

系扣在后颈,萧琼华看不见,系了好半天都没有扣上,她又凑近些许,快要和殷西辞脖颈交缠。

萧琼华拂开殷西辞散在身后的长发,露出她漂亮修韧的后颈以及那抹赤红的细绳。

雪白与一抹红交织,鲜明的色彩冲突直叫人眼前一亮。

殷西辞的心跳骤然加快,99z.l鼻翼边萦绕着淡淡的浅香,她磕磕绊绊道:“这……这是阿琼的定亲信物,送给我,真的可以吗?”

系扣终于扣好了,萧琼华满意的看了眼,听到殷西辞这话,她也没多想其中有哪里不对劲,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现在需要它。”

小温柔的体质原因,就注定这块暖玉该给她用。

谁叫殷西辞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闻言,殷西辞抿着嘴有些羞涩,她握着挂在脖颈上的暖玉,丝丝暖流透过皮肤,顺着血液传递到心脏。

阿琼既给定亲信物,又让她住在公主府,那么从今以后……

她就是阿琼的人啦。

萧琼华哪知道殷西辞心下已经百转千回,见她爱不释手,笑道:“西辞很喜欢这块暖玉?”

“喜欢。”声音温柔又甜。

她才不管这块玉的用途是拿来给她驱寒的,反正在她这里就是定亲信物。

萧琼华大方道:“那它就是你的了。”

“阿琼真好。”

温温柔柔的声线配上殷西辞含笑专注的目光,萧琼华有些受不住,整个人都有些嘚瑟。

她发现她最喜欢殷西辞夸她了,这样她会很开心。

芙蕖煎了药端进来,浓郁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闻着就让人作呕,萧琼华接过,用勺子搅拌。

“西辞,你该喝药了。”殷西辞行动不便,再加上现在趴着,萧琼华亲自给她喂药,紧张道:“苦吗?”

“不苦,甜的!”

萧琼华顿时不明觉厉:“???”

她平时喝药跟要命似的,就是因为这些药苦得反胃,小温柔竟然说它是甜的?

“真的?”萧琼华不信,低头闻了闻药,光是那味道就让她受不了,她连忙皱眉偏过头,离它远远的。

殷西辞趴在床榻上,一双眸子带着莹莹笑意看着她,“当然是甜的,我怎么会骗阿琼呢。”

喝完药,萧琼华想检查殷西辞的伤口,却被她阻止了。

“阿琼,很丑的,别看好不好?”殷西辞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萧琼华先前就知道小温柔羞涩内敛惯了,闻言也没有勉强,她问:“西辞,他们都说你伤害了殷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琼信我吗?”殷西辞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信啊,你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萧琼华坐在床榻边,双掌撑着,微微侧着脑袋垂眸看她。

殷西辞眼睫轻颤道:“我没有伤害殷怀,是何奶娘。”

“何奶娘?”萧琼华皱着眉头,对她显然有印象。

“嗯。”殷西辞说:“当时何奶娘抱着怀哥儿在后院池边散步,我打那经过,不知怎的,何奶娘突然就把怀哥儿扔出去,我瞧了便想去接住,可是……”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哪怕后面的话没有说,萧琼华都已经猜到结果。

她轻轻拥住殷西辞,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殷西辞靠着她的臂弯,目光落到床帐上。

“那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们?”99z.l萧琼华问。

这样就不会遭受皮肉之苦。

殷西辞用失落的语气说:“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打算说。

其实殷西辞只告诉萧琼华一部分事发经过,何奶娘把殷怀扔出去的时候,她本可以接住,但没想到旧疾复发的同时,还有人在背后暗算她。

而且以她行医用毒的经验来看……

何奶娘是受人操控,在那个时候失去意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种种迹象表面,这是有人想用殷怀来陷害她,至于目的在哪,暂时不得而知。

萧琼华想到相府人对小温柔的态度,顿时无言,这般温柔善良懂事体贴的人,竟然不得老天眷顾,真是不公。

“没事,他们不相信就算了,以后我相信你。”

“嗯……”

临近晌午的时候,相府的人来公主府要人,希望萧琼华能把殷西辞送回去,理由是相府的家事,外人不要多管闲事。

萧琼华从芙蕖那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即脾气上来,直接发飙,对着相府的人毫不客气道:“你们都要把西辞送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表明是不想认她,还敢跑到本公主这来要人?没门!”

“消消气,气急伤身。”萧隽没想到萧琼华那么在意殷西辞,宁可把人死攥在身边都不愿意松手。

“公主,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本公主就要为难你们,你们能怎么样?!”萧琼华娇纵刁蛮起来,鲜少有人能招架,而且企图跟她讲道理,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直接对白管家说:“白叔,把他们都轰出去,以后凡是相府的人,通通不许踏足公主府!”

白管家唯命是从:“是。”

那群人被赶走后,萧琼华哼了声,拍拍手对萧隽说:“大哥,我先回琼阁照顾西辞去了。”

她美滋滋的走了,没有注意到萧隽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