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宅子里进老鼠了

暮秋背着萧温珩匆匆出了清月楼。

酒楼的掌柜在前面开路,将她们带领到门口,急得额头直冒汗,伸手帮忙将萧温珩搀扶到马车上。

“放心,本妃不会讹你。”

临行前,阮洛月一本正经地留了话。

清月楼的掌柜看起来比她还紧张,服务特别周到,估计是害怕她讹诈医药费。

萧温珩的体温比她想象中低得多,似乎盖再多的毯子,都不管用。

“小姐,您的话太重了,七王爷好像生气了。”

暮秋小声咕哝。

小姐不但推了七王爷,而且凶了七王爷。

七王爷是南曙出了名的残暴无情,性情乖戾,人称冷面阎王,得罪了他,会被杀死的。

阮洛月冷哼,谁让萧景琰说出那种话。

毕竟是同父的兄弟,怎么能那么冷漠。

原文中,萧温珩就是受排挤,最后孤单凄凉地病逝了。

她是死过一次人了,多少知道死亡的滋味,不好受。

“小姐,七王爷会不会杀了我们?”

暮秋天生胆子小,今天更是被吓破了胆了。

“不会,他舍不得。”

阮洛月笃定,萧景琰虽然冷漠,但是讲道义。

她救了他旗下上千将士,萧景琰若是动她,那就是背信弃义。

更何况,萧景琰天生多疑,现在估计抓心挠肺地为什么会有医治怪病的法子。

在没弄清楚她的动机前,萧景琰不会动她。

马车匆忙赶回珩王府。

“管家,请大夫。”

阮洛月叮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病美人。

管家稍微有点作难了,吞吞吐吐地回答:“王妃,不是小的不请大夫,是帝都的大夫都不敢上门。”

珩王爷命不久矣是帝都人所周知的事情。

倘若谁上门,导致珩王爷病情恶化,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帝都的大夫都惊着,不敢进府。

“孬种。”

阮洛月烦躁,古代人都这么贪生怕死?

大夫担心病人死去,不敢医治,简直是贻笑大方了。

病美人,她还得自己照顾。

“暮秋,去打些热水。”

阮洛月褪了鞋子,盘腿坐在软榻上,动手扒了萧温珩的亵衣,只留了亵裤松松垮垮地挂在精瘦的腰间。

暮秋端着铜盆进门,羞地赶紧撇过头,不敢看。

“小姐,我去门外守着。”

把铜盆放在红木架子上,暮秋就逃跑了。

“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某阮小声咕哝,也就裸了上半身而已,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病美人一昏迷不醒,就是体温极低,不断地冒冷汗。

她只能不断地用热水替他擦拭,等人醒过来就好点。

一直守到傍晚,都不见人好转。

精疲力尽,赤脚下榻,扭了扭僵直的腰。

正活动筋骨,卧房门被砸开了,半个房门冲她飞了过来。

“不准伤害我家小姐。”

暮秋跑得飞快,一拳砸破了雕花门。

碎片掉落在阮洛月面前,她惊呆了。

原文中只说了暮秋力气比较大,可没说大到可以徒手劈门。

暮秋护在阮洛月面前,戒备地盯着门外的若风。

“你这恶女,又让我家主子受伤了!”

若风举着长剑,指着阮洛月。

“不是我家小姐,是他自己吐得血。”

暮秋不服气,大声辩解。

阮洛月被吵得脑袋疼,黛眉紧紧地皱起,她这个王妃真得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

“若风,不得放肆。”

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过去。

萧温珩醒了,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白色长衫,散发遮了小半张脸,恍若下凡的仙人。

“主子,属下不该擅自离开帝都,害您受伤,若风这就自罚。”

若风又是激动又是自责,挥着长剑,准备砍自己一刀。

某阮:……

“退下吧。”

萧温珩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望着略显疲惫的小姑娘。

像只软趴趴的小兔子,好想抱她。

他禁不住下了榻,踉踉跄跄地朝着她走了过去,摇摇欲坠。

“别乱动。”

阮洛月下意识去搀扶,猝不及防地被熊抱了。

脸蛋紧贴着冷冰冰的胸膛。

“娘子,好冷。”

萧温珩弱气,声音颤抖着。

“冷就躺着。”

某阮简直无奈了,她精神出问题了,竟然觉得病美人在跟她撒娇。

一醒,就折腾,这男人一点都不省心。

原文中可没说萧温珩这么爱粘人。

“那娘子陪着本王。”

萧温珩柔声,手臂悄无声息地搂住了某阮的腰身。

他冷眸瞟了一眼尚未离开的若风,又睨了暮秋一眼。

若风脊背一寒,单手拽着暮秋的后衣领,把人撤走了。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主子觉他碍眼了,红果果地嫌弃。

走出老远,又回头偷偷地瞄了一眼。

前几天还嫌弃阮家恶女的主子,怎么就抱上那恶女了?

难道主子命不久矣,现在回光返照,性子突变了?

……

阮洛月郁闷地望着劈成两截的雕花门。

风突突地往卧房里灌,能不冷吗?

无奈搀扶着病美人去书房,叮嘱管家加紧修缮房门。

不知怎地,她总有种错觉,病美人好像在折磨她,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行至走廊,萧温珩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某阮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屋顶上什么都没有。

再度咬了咬牙,谨慎地将人搀扶到书房。

刚走到硬榻前,脚底突然一软,直接把人压倒了榻上。

萧温珩闷哼了一声。

“娘子,你该不会是想砸死本王。”

他接连咳嗽了几声,虚弱地笑了。

某阮羞愧,低着脑袋,双手按照榻借力,试图站起来。

她真得是抬不起头了,已经平地摔了三次了。

身子刚挺直了,萧温珩伸手勾了她的腰,又把人压回怀里。

“娘子,本王好像要死了,好冷。”

萧温珩孱弱,双臂交合,将人压在他心口。

某阮:……

他再不松手,真得要被她砸死了。

“我去找人准备些火炉。”

阮洛月只能勉强翘着脑袋,试图跟他对话。

望见人又合上了眼睛,没了动静,郁闷地趴在他心口。

说晕就晕,指不定那天就没了。

百无聊赖,眨巴眨巴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人刚睡熟,萧温珩便睁开了眼,凤眸邪肆暗黑至极,声线低沉:“宅子里进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