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里面请~”

侍者微微抬眼瞥了一眼这两个有些奇怪的客人，第一个走进来的那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倒是没问题，关键在于他身后那个……显然是个学生。虽然给人一种“很不简单”的气质，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学生，在完全放学时间以后，一个成人带着一个学生来居酒屋这种地方，本身就够奇怪了。

这里可是学园都市。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不会多问什么，这种事不归他管。毕恭毕敬地将二人带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包厢，没等发问，那个成年人便说道：“大杯生啤，再加一杯‘未成年酒’。”

侍者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没有表示反对的学生，应了声是，便退出了包厢，替他们关上了门。

“不介意吧？”上条只作脱下风衣，里面也不过是一件无聊的紧身短袖体恤。他有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冲着对面的一方通行说道：“难得你居然答应跟我出来吃饭——我之前可是问过你了，你说的随便啊——”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方通行此时的眼神，哪怕是再怎么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在居酒屋这种地方，都染上了某种奇怪的色彩，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你永远不可能把他的脸色和语言当真。

“那个‘未成年酒’是什么东西？”一方通行终于发问了。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点儿人生乐趣都没有。”上条只作叹了口气，“虽然瀛洲国区对未成年人禁止饮酒的法律相当重视，但在学园都市，多少会受到华国风气的影响……反正只要没有酒精就可以了，现代科技完全可以模拟出口味和醺感完全相同的饮料，只不过醺感很轻，持续时间很短而已。怎么——”

“一方通行要做个‘滴酒不沾’的好学生吗？”上条只作用那种大叔独有的调侃年轻人的语气说着。然后一方通行面前的一双筷子就瞬间消失，两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上条只作双耳边分别划过——只是下一秒，那两支筷子却诡异地竖直向下插进了他身后的榻榻米里，如同两支飞镖。

“嚯，立体声环绕？”上条只作，当然，一点儿惊慌的表情都没有，脸色微妙地看着一方通行，“我说，这个速度的筷子怕不是要把整个居酒屋都穿透了，要是弄出人命来，你今天就准备饿着肚子睡觉吧。”

“果然……这就是你的能力？”一方通行的瞳孔微微向内一缩，犹如实质的漆黑光芒凝聚成一团死寂的东西，在那两支不知为何，与初始速度方向偏离了九十度以后垂直插进榻榻米的筷子上停留了一会，然后他闭了闭眼。

“随便，酒不酒的……不过那样而已。”

“居酒屋我可没地方给你找咖啡去。”上条只作一边在旁边点餐的pda上浏览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说正事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不能满足我看情况。”

“孟绘帝乡，已经是你的人了？”一方通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别说那么基情。”上条只作简单地吐槽了一下，“算是吧……过两天考试通过了，就不仅仅是我的人那么简单了。你已经意识到了吧？那家伙，以你现在的水平……我不建议你死咬着他不放。我上条只作选中的人——”

上条只作顿了一下，看着瞳孔微微泛出一抹血光的一方通行，毫不在意地用拙劣的方式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遇到我说的麻烦了吧？怎么样？”

“啊……无聊透顶……”一方通行有些不自然地向后倾斜着身子，用一只手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他显然不适应正坐或者盘坐，而这家居酒屋好巧不巧的，并没有在桌子下方留出给人放腿的空间。这种古老的缺陷出现在学园都市，也算是本店的特色了。

“我可是听说了……”上条只作没有再问一方通行的意见，自顾自地在pda上不停地点餐，“你连幻杀那群不良都没放过啊……啧啧，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不如说，留下全尸对你而言反而是种负担？”

“哈——？你难道会给绕着你飞来飞去的虫子留下全尸吗？”一方通行顿了一下，脸上忽然挂上了某种奇怪的狰狞笑容，“你这种家伙会做的事……大概是在蛋糕上抹上毒药，等着那些可怜的虫子过来送死吧……”

“那是人类的智慧啊，你不能否认，毕竟虫子是不会听我讲道理的。”上条只作终于点完了餐，回过头直视着一方通行那玩味中带着某种张狂挑衅的眼神，不置可否地歪过头，“我说……你故意无视我的劝告对幻杀的人动手……该不会是去触碰禁忌的领域了吧？”

“嘁，我还没有愚蠢到自大的地步。”一方通行眼中闪过一丝血色的光芒，那鸽血红一般的瞳仁微微闪烁着，“真是荒谬……所谓no.1的超能力者，在你们眼里……远远称不上威胁吧？”

“如果你是指有办法打败或者杀死你的话。”上条只作耸了耸肩，“那的确是没什么威胁，但能力者的性命，从来就不只有人格存续的意义而已……我说过的吧？在你们身上有着无尽的宝藏等待着人类去挖掘，怎么可能舍得轻易杀死你们？”

一方通行沉默起来，严格地说，他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暴起杀人的存在。因为他的能力特性，甚至可以比喻成克苏鲁神话的邪神——不需要怀着杀意便能造成屠戮般的结果，作为存在本身就拥有的“天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在意被自己杀死的家伙。但他的理性与智慧，绝不逊色于，甚至远远超过大部分将他称为“恶魔”和“野兽”的人……正因为如此，作为学园都市的no.1，一方通行更能深刻地理解和认知在这巨大的城市背后，究竟存在着怎样如深渊般潜藏的力量。

那力量或者来自于科学，或者来自于“恶魔”，甚至来自于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不是仅仅靠着所谓“矢量操作”就能击败或消灭的力量。话说回来，本大爷又凭什么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无敌之所以为无敌，是令一切宵小都闻风丧胆，根本不敢升起半点忤逆之念的“绝对禁止”啊……那些自以为有了力量就到处征服世界挑战强者的愚蠢行为……只有漫画里才会那么写罢了。所谓no.1，根本不是那种无聊到到处找麻烦的空虚的家伙……

一顿饭吃的好生无趣——至少一方通行觉得上条只作会这么想，对面那个表现得完全像是热爱喝酒吃肉侃大山的大叔，跟自己这种连未成年酒都觉得无聊的家伙坐在一起，肯定会觉得无趣的。不过一方通行也同样无法理解喝酒有什么意思就是了……如果真正的酒和那个未成年酒一样，只是灼烧消化系统然后增加肝负担并麻醉脑干的话……无聊……

“喂，对了，你的‘社会实践’进行的如何了？”上条只作忽然打了个酒嗝，摆出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说道，“吸取在孟小子身上失败的教训……你该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吧？”

“低贱的**……”一方通行似乎是盯着酱油碟里飘荡的米粒，头也不抬地说道，“卑微的渴望，懦弱的愿望……人的行动为目的所驱使，掌握了目的，就掌握了人的脑子。”

“不错，见习的恶魔。”上条只作夸张地鼓了鼓掌，“那么，要实践一下吗？这比‘矢量操作’更加强大的力量？”

“你有什么高见吗？”一方通行抬起头，右手在酱油碟上轻轻抹过，流体在重力场中的压力方向瞬间集中在一个点上，那颗白玉般的米粒在恐惧中被周围漆黑的海洋死死地裹住挤压着，超过十个大气压的力量瞬间将其结构碾碎殆尽。直到那只手的阴影掠过了黑色的海洋上方，一切又重归平静，酱油碟里再也看不到一颗米粒的痕迹。

“哟，看在我年纪这么大的份儿上还挺为我着想的嘛。”上条只作爽朗地哈哈大笑着，他当然知道一方通行为什么居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无非是不想无端地牵扯到类似孟绘帝乡这样，在他或者幻想御手的计划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我想想，孟绘帝乡和第三位就不说了，177支部的人也有大用，上条当麻……呃，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哈？那是谁的名字吗？”

“真可怜……”上条只作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那这个就不用说了……剩下的……哈，我倒是有个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一方通行的错觉，眼前这个明明一个人喝多了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好像浸染了某种极为污浊，污浊到纯粹的地步的气息……像是凝固后的鲜红血浆，他半低着头，目光不知隐藏在何处，用轻浮而邪魅的语气轻声说道：

“你知道那个……佐天泪子吗？”

啊哈，到这里第一卷就完结了，第二卷会慢慢开启幻想御手的剧情了。说起来，我自己码字的速度完全比不上这样存稿消耗的速度啊……啊呀，反正也没有签约什么事的。我是经历过的，这种追更的无聊和难受，所以啦……要不要卷更呢？

只要起点不删我书就行了……

目前实际的进度应该是第三卷快写完了，而且考虑到最近快开学之类的琐事，打算先停一段时间，等我第三卷写完了，再来考虑是恢复这样一天两更呢，还是直接把第二卷都发上来，然后再停更，再发第三卷……就是卷更了嘛。

到时候再看吧。顺带一提，因为是群像，第二卷后半和整个第三卷，孟小子出场的机会都不算太多，虽然我肯定是把他当主角的，毕竟唯一用真名的人，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群像的感觉啦。

不同的人能看到不同的故事，也应当享有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