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在暗中

幻想目录,原名全称为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即魔法**目录的小修女,在最遥远的那一册幻想中,作为事实上连接了科学与魔法的纽带,与上条当麻等人为代表的学园都市科学侧,以及西方宗教势力为代表的魔法侧均有着无法割裂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总的来说,还是属于魔法侧的人物。很自然的,对于她的具现化议程是极具争论的话题。宗教魔法本身自不必多说,在东联一律是禁止的,铁幕的这一端是不允许上帝存在的领域。但其本人对于科学侧的意义也有着难以估量的隐性作用。

总之,最开始的时候,茵蒂克丝的问题是极具代表性的,但并不是唯一的问题,在后来的一系列的政治决策和科学辩论后,确定了方案的,以申公只作为负责人的第一次学园都市具现化项目开始了。当然,那个项目的结果究竟如何,如今已经尘封在不知多么严密而恐怖的某些秘密深处,亦或者早已完全在世上消失、混淆、模糊了真正的历史。

但那不重要。

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了……第二次的学园都市具现化项目,无论这种重头来过的代价有多么沉重——不,不如说,正是因为代价那般沉重,所以才更要拼尽全力地守护它!培养它!

我们没有再建立第三个学园都市的力量了。

因此,吸取之前的教训,由上条只作提出的,作为一切不可控因素的最后一把安全锁,亦是监控全部幻想根源的生死簿——index-for-all-illusions,幻想目录,具现化提案得以通过。也就是现在所看到的,被监控管制于学园都市旅游资源管理局地下秘密设施内,生活在风格奇奇怪怪的教堂内的小女孩,茵蒂克丝,出现的因由。

至于为什么如此重要的“安全锁”选择人格具现化而不是像树状图设计者那样的物质具现化就不得而知了。不管上条只作用了什么办法,总之那一步棋留下的后手非常高明,以至于这把安全锁如今是上条只作能够暗中操控幻想御手的决策倾向的最关键底牌。

当然,和食蜂操祈、冥土追魂一样,茵蒂克丝,亦是上条只作无法逃避内心歉疚的对象之一。或者说,任何一个被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作为工具的人类,都能享受到这份廉价的歉疚,他所对不起的人……早就数都数不过来了……

“话说,不觉得很奇怪吗?”

“诶?奇怪是指……”初春饰利有些诧异地看着故意落后了一两步的佐天泪子。

“御坂学姐啊,是即便在常盘台那种地方也被人追捧着的超能力者吧,大小姐中的大小姐呢,但是意外的……很普通?”佐天泪子微微歪了歪脑袋,“这种感觉还有些熟悉呢……”

“唔,别人我是不知道啦,不过御坂学姐的确是没有什么架子的好人呢,而且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潇洒自信的气势。”初春饰利看着前方那个依然还在对白井黑子刚才的无礼行为大加训斥的背影,眼中露出些许不一样的光芒。

“怎么说呢……是与众不同的大小姐中的大小姐呢!”

“你对大小姐的定义还真是随便啊……”佐天泪子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友人。

虽然初春是从来不好意思向人家描述到底什么才是她心目中的大小姐啦,但佐天泪子大概是猜得出来的……反正并不是某种能明确定义的东西,在初春饰利这样的小女孩儿心中,总是迫切地追寻和羡慕着某种介于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偶像型角色,或许是从现实中某个人身上映照出来的,或者干脆是她自己脑海里创造的,总之是难以说清究竟是理想还是现实的,在这种界线上摇摆不定的某种角色。

这种事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但在初春这里格外的特色鲜明呢。

所以尽管佐天泪子自己不是很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煞有介事的人,但并不讨厌和初春这样喜欢那种贵族大小姐的孩子在一块,或者说正是因为初春那种天真中带点呆萌的对大小姐的崇拜,才更显得她不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总之,大小姐这种稍显幼稚的定义,不可能区分人与人之间的好坏亲疏,也不可能作为交友来往的标签凭依。

(要说是这种明明有着超越普通人的强大,却意外地容易亲近的感觉……好像,是上条学姐吧,那时候也是那样……)

稍微有些出神地想着,佐天泪子忽然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人,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道歉:“抱歉,刚才走神了……御坂学姐?这是什么?”

“唔,传单……”

“我看看!啊啦——”白井黑子一蹦一跳地凑过来,脸上忽然露出有些戏谑的笑容,“是新开业的可丽饼店哦——姐姐大人是想吃新款的可丽饼嘛~还是说……”

“想要这个前一百名赠送的呱太挂件呢?”

(咦?!!!)

不同于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是在心里发出这个惊异的声音,御坂美琴本人就像是被抓住了偷吃小鱼干儿的小猫儿一般浑身都炸毛了,一把藏起手里的宣传单大声辩解道:“怎么可能啊!那种东西……你想啊!那可是……青蛙啊!两栖类啊!哪有女孩子会……”

“噗……”

看着面前的友人撇过头去很辛苦地才抑制着自己的笑意,顺着她们眼角的余光,御坂美琴不由得呆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书包……拉链上挂着的翠绿可人的微型玩偶,正是学园都市数年以来霸占偶像人气第一名位置的,被无数粉丝亲切地称为“呱太”的东西!当然……这个偶像通常指的是六岁以下的人群……

“呜……”

饶是她这样的电击公主,面对这样秒打脸的羞耻境地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崩溃似的呜咽,双颊的红晕甚至染红了天边的晚霞……在还没到傍晚的时分。

(这是……哪怕付出生命也要留存下来的盛景啊!)

心中这样想着,当暗巷中的某双手正端起一台极为专业的相机偷偷对准了御坂美琴几人所在的方向时,另一只手突然从他背后出现,轻轻地摸在了这台黑色哑光的相机表面。一瞬间,外形内敛而不失奢华的单反相机,如同被夕阳的光热融化一般化作了一滩软软黏黏的东西,最终流散到地面,又凝固成了一滩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色污渍。

“呃……呜!”

早就料想到对方会尖叫,所以这只手的主人的另一只手已经准备好用力捂住了对方的嘴,然后低喝道:“动动脑子!从这种角度直接用光电设备拍摄超电磁炮的话,所有人都会被你暴露的!”

道理很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总之这个家伙挣扎了几下以后,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放弃了,而孟绘帝乡也顺势松开了捂住他嘴的右手。

“切,等到最初的超电磁炮……随你们怎么拍去,到时候谁有心思去管你们!但在这之前,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违反观光条例来到这里的,虽然多少有吓唬人的成分……但你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真的被抓个现行吧?”

在这个暗巷中,还有着十一二个抱着差不多的目的前来的少年、青年甚至是少女,或者说有能力跟踪超电磁炮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有着差不多的聪慧与机警,选择的落脚方位和跟踪技巧也都大同小异。毕竟最佳隐匿地点就那么几个,会相遇也是很正常的。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也不需要谁来领导我们,好不容易甩开那些无聊的导游了……你又想干什么?”当然有不服的刺儿头要多嘴。

“切,老子就算再闲也没空领导你们,我只是不想个别蠢货坏了所有人的好事罢了。古往今来,只此一幕,你们谁也不想破坏吧……最初的超电磁炮。”

不得不说孟绘帝乡确实是在类似秘密社团这种组织里混熟的人,无论从针锋相对的讨人厌程度还是与平日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的痞里痞气,都很难让人怀疑他有什么“正经”的目的。

“别吵了,他说的对,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姐姐大人走了,跟紧了。”这是某个女生的声音。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黑琴控啊……”

“安静!”

无论如何,就算是被关系亲密的舍友……以及明明才刚认识不久的学妹抓到了傲娇的现行,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依然很诚实的御坂美琴还是很干脆地放弃了先去电玩厅的想法带着一干人循着刚开业的可丽饼流动摊去了。毕竟就算再羞耻……也不能和呱太公仔过不去啊!

(那个家伙……是超能力者……真正属于学园都市的人啊……)

余之幸走在暗巷的最后方,看着前面孟绘帝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他突然觉得自己这群自以为暗中窥探着“命运”的人,事实上根本才是某种更深刻更黑暗的命运之手中,被玩弄于舞台上的戏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