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川:“？？”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连缓神都忘了，看向杜景林:“她刚刚，直接穿过去了？！”

本就离得不远的唐雪直接掌心覆上地底通道内的土壁，果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是的。”

希川:“！！”

这是个什么技能？这是哪里来的妖孽！

杜景林想起姜离变幻成尸体的模样:“还用了【千面】，看来……我们见到的模样也未必是‘他’真实的样子。”

可是据他所知，除极难见到的欺诈师职业外，全服单出的【千面】技能书不到10本，可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众人如何震惊自不必提。

让姜离有些意外的是，连莱昂也跟下来了。

“喵呜～”

不知是不是莱昂本为副本之灵的缘故，这些植株残骸显然把它当成了自己人，一点阻碍的意思都没有。

而作为非实体生物，莱昂不仅没意识到现在正在土壤根系之中穿行。

甚至黑黑的小身子还如同吸了猫薄荷一般，难得从老太太去世的打击中提起了些精神，晕晕乎乎地东嗅嗅西绕绕。

整只猫醉酒般如坠梦中。

莱昂的食物原来是末日能量么……

姜离把这一点记下，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从地底大岩沙棘残骸构成的地底“森林”中钻了出来。

宛如一只撑地而起的土拨鼠。

再加上那破破烂烂的尸体面容，好的，小朋友的新晋噩梦素材有了！

然而刚一抬头，却是猛然对上一双浅金色睫毛的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秒诡异的寂静。

“……”？

她的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这人头树地底森林的中心怎么还有人！

直到看清那双好看却灰白黯淡的秋水翦瞳，姜离才意识到他根本就看不见。

行吧。

有的人看不见也比看得见的人要感知更为灵敏。

姜离并未失去警惕，迅速拉开了适宜战斗或撤退的距离，心里也从广场围观的记忆中扒出了他的身份——

光明圣子。

他来这城主府地底中心干什么？

想到身为圣女候选人的艾丽莎·米兰达还在外面，姜离心里“啧”了一声。

这光明神殿可真有意思。千里迢迢赶来布鲁巴托，目的不纯啊。

好在对方“看”了她一眼便再无动作。

依旧立于最大的一株沙棘根系“树”前，一手抵在“树”干上，垂眸而立，仿佛整个空间只有他一人。

如同一尊神话中的神灵玉像，在浓至发黑的植株残骸碧海中，足下金色图纹流转没入，柔软白光如雾气飘散。

宛如神祇。

把她当作诈尸也好，看穿了没看穿身份也罢，互不打扰就行。

姜离拍拍泥土，打量了一圈四周，摸出录影魔石准备录影。

却不想对方开口说话了，声音如同落地的雪，和缓圣洁：“录下这里对你而言并无好处。”

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姜离摩挲了一下录影魔石，选择暂时收起，冷淡的凤眸观察四周。

这里的植株根系密度比起外围更甚。

看得出来，在地底所有大岩沙棘的残骸之中，处于中心位置的这株规模最为庞大。

姑且称之为“沙棘之王”好了。只它一株，便占据了十株沙棘残骸的面积与空间。

连外面这一圈都不敢向它靠近。

不过也许是因为距离入口尚远，少有人来，这里倒是没有密密麻麻的尸体出现。

但这一点都没有降低它的危险程度。

中心位置的大岩沙棘残骸早已黑至墨色，向四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末日的能量与气息，显然是整个地底迷宫的污染源头！

“越往中心尸体越少，根系越黑么……”

除此之外，貌似和最外围的那些个植株也没什么很大区别。

姜离把目光放在了那光明圣子面前的“沙棘之王”之上。

他这是在……净化？

末日世界，光明神殿依旧地位超然的原因之一便在于，光明神殿的祭司及使者等人皆极其擅长净化之术，堪称末日克星。

当然，也只能局部进行净化而已。

若要真正驱逐末日，还需要整片大陆，各方势力共同的努力。

这些人头“树”什么情况？

显然已经沦为末日怪物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救？

不对，对末日怪物而言，他这到底是在救还是在杀？

光明神殿到底想干什么，布鲁巴托里又是谁在搅浑这潭池水？

会有西巫的手笔吗？会和灭城又重现的布鲁巴萨有关吗？

来这人头树中心一趟，姜离脑海中的问题反而更多了。

“已知信息还是太少了……”

见那光明圣子也不像是会再理她的样子，姜离走到那末日气息最为浓郁的大岩沙棘面前，试探性用包裹蝾螈晶石能量的指尖碰了碰——

【系统】:检测至布鲁巴托城主本体。是否以999999金币开启净化？

【是】【否】

“……”你可拉倒吧。

她金币好不容易才恢复为正。

就算喜欢逮着玩家薅羊毛，也没道理就逮她这一只羊薅吧？

没完了还。

不过……

布鲁巴托城主？

竟是这地底迷宫的污染之源？

系统话虽不多，这信息量却是半点不少。

姜离心下了然——

布鲁巴托的城主竟然不是人，而是魔兽。

还是本体为大岩沙棘的魔兽，就深深扎根于这城主府之中。这才有了这些通道的存在。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她，已经与末日怪物无异了……

难怪居民也好，篝火晚会上也好，都说城主病了，诸多事宜无暇分神。

“可不就是病了么。”

姜离收回触碰的指尖，心中疑惑稍稍解开。

所幸净化并非强制。

她用【恶魔之刃】收集了一些已死去的其他沙棘小块根茎，情况不明的布鲁巴托城主本体倒是没有再贸然叨扰。

却见一直跟着自己的小莱昂一头扎进那本体之中，仿佛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姜离沉默两秒，看向系统页面:

“……看看人家，看看你。”

那办事效率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系统】:……(炸毛)

怪它咯！在自己家办事和在别人家办事的规矩能一样？

直到莱昂没入沙棘丛中，光明圣子才再次看向姜离:“这是你的副本之灵？”

“算是吧。”说实在的，莱昂被阵法束缚抽取力量太久了，姜离有点担心它吃撑。

抬手敲了敲‘树’干:“莱昂？”

“喵。”

“别吃撑了。我在外面等你。”

“喵呜～”(你的猫猫发来了一句撒娇)

姜离看了一眼正处于倒计时的时间，掐着点赶回了中心区域外的通道口。

正欲踏出，却发现土壤层外，原有位置的魔法波动和脚步声不对。

她迅速潜至无人的另一侧通道，变换身形踏出土壁，拂开从刚才便一直微微闪光的传音魔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