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莫不是墨雨死前他真的在，所以对仙骨去向一清二楚？还是当初那些凡人之中真的有他？

自她知道墨雨死亡真相后，她一直不去提不去想那些人的存在，他们弑神，自会有天道惩罚，死后也不会有善终。

但灵寰从未想到过一种可能：万一当初，有人活下来了呢？

“你......你是他们......”

“嘘，”诸天鄙夷道：“那么肮脏的凡人，不适合在你口中说出。”

她只觉得一团乱麻，他不是他们，那他是谁？

可眼下如何向相公警示才是最重要！

灵寰从混乱中揪出一根线，“那是我的前世，我现在就是个凡人，有没有仙途无所谓。”

“你是在与我拖时间吗？你想等谁，阆风？还是牧折生？”诸天脸上浅浅伤痕很快痊愈，他黑漆漆的眼眸一眼看出灵寰所思所想，可他毫不在意说：“不管你在等谁，他们都不会出现。你的记忆不全，我都不会怪你。”

可他嘴上这般说，灵寰发现周身早已不能动弹，此人下了法术。

她气急败坏，“你到底知道什么！”

诸天冰冷的的指尖在她脖颈、脸颊摩挲，“他是我的对手，你不是，你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会伤你。”他自顾自说着话，眼眸逐渐阴沉，“你的记忆少了一部分，等我找到你的记忆，你会发现你并没有那么爱他，我会带你走”。

可眼前女孩的眼圈已经红了，又生气又惧怕地看着自己，瞪圆了的眼睛里都是执拗。

诸天拉起她无法动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墨雨，我对你没有恶意。”

灵寰瞧疯子一样看他，“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只喜欢相公，只喜欢相公！”

一只鸟落在诸天肩上，叽叽喳喳梳理羽毛。只见诸天诧异看了她一眼后说：“哦，我也不喜欢你。”

阆风骂骂咧咧跑回来的时候，只见灵火全部熄灭，他一口气顶到嗓子眼，再见灵寰跪坐在地上抽抽搭搭，才放下心。

还好还好，没出事。

阆风有些心虚，故意道：“那俩随从去哪儿了？本天君饿了。”

咳，平生不找话题的人一开口就不自然，当神仙的再饿也不会吃凡间的东西，阆风还在懊恼自己怎么说这样的话，便闻灵寰说：

“死了。”

“什么？”

“魂飞魄散。”她泪流满面，指着面前一块地说：“尸体在这儿，没了。”

阆风仔细感受了下，此方天地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腥、没有残骸、没有魂魄，就连一丝死亡的气味都没有。

他沉下声，“谁做的？”

灵寰抬起头，像是第一次才见到阆风似的，反复去说：“他说他叫诸天。”

“你为什么要走？”

“你明知道是调虎离山。”

阆风后退两步，竟说不出话来。

天君下凡，未受此界制约，可以说是整个人间最强的存在，若不是平日里收敛气息走于世间，怕是所到之处皆出华光异象。

阆风从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几次戏耍于他的家伙也不敢正面迎敌，故而就算知道是调虎离山，也留下他以为能保命的东西给他们，然后自己去追寻天书笔下落。

没想到，他的轻视导致了死亡。

灵寰不想看他的表情，也不预备能得到回复，只是垂头看着那方空荡荡的地面嚎啕大哭，不停的说对不起。

阆风踟蹰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本君很抱歉，但事关天书笔一事，本君不得不问你。诸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