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谁？”背后声音不疾不徐道。

月娘也不回头直接逃窜，可惜还没有动作就被头顶天罗盘困住，动弹不得。

牧折生缓步而来，“看来我比你要等的人，早一点。”

没有灵寰在身边，牧折生此刻的神情截然不同，尖锐之意锋芒毕露，仿佛只有牡丹妖多废话一个字便会神魂俱灭。

“他们没有危险，这些事也不是我做的，有人想试试你才让我昨夜那般行事。”她的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碎，美人面上写完了绝望的哀求。

可牧折生低下头，淡漠得就像神垂悯人间的那种，“你的眼泪，真丑。”

牡丹妖花瓣渐渐失去光泽，她也不敢做戏了，快速道：“是长乐出现有求必应，只要奉献出七情六欲，就能得偿所愿。有人找上我，让我收集凡人的惊，那些人在见到我容貌那一刻的惊异。”

“只要我收集得足够所，那个人就能帮我找到小姐！”

可就算牡丹妖说出来，天罗盘依旧没有停止。源源不断的银丝刺入牡丹各处，妖力被迫很快流逝。

“长乐是韩元信的，你们这么张扬，和你做交易的人是谁？”

死亡就在眼前，牡丹妖凄厉道：“韩元信不过是个被凡人供奉，吃过了信仰才脱离凡胎的野神！勉强算得上是长乐的土地神，又有什么通天本领！”

她的话与今日牧折生所知别无二致，但这些秘闻又怎是区区凡间花妖能知道的？

今日牧折生的确见到了韩元信，那是个儒雅男子，周身仙光收敛得很好，走在人群里与凡人无异。

“在下哪里是神仙，仙都只能算半个，这天的事更是所知甚少。”韩元信在茶摊上放下铜钱，边走边说：“受长乐信徒供奉，勉力算半个土地神，所以长乐的事知道得比较多。可惜我人言微轻，三十三重天又怎会关注区区长乐这弹丸之地的事呢。”

“这土地神啊，是当地一方善人死后所化，但也需由酆都册封。公子，你这通体......”韩元信忽然哑声，“不能说，不能说。总之啊，凡人能活生生供出一个半仙，也能活生生供出一个祸害。”

“不过是看他们所求为何罢了。”

在凡人眼中，土地的神通与妖鬼神通无什区别，故而也常常把抢占土地的妖鬼当真仙祭拜。湖泽镇的小鬼就是如此，抢占神位，受人香火，欲成鬼仙。

牧折生收回天罗盘，“花妖，我并不想搜魂，但如果接下来你还敢半真半假的说出话来，以后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

日头渐落，一场雨把什么都淋没了，灵寰提着脏兮兮的裙子气喘吁吁，有一搭没一搭自说自话，“这长乐的裙子，真不适合我，还是朱大婶做的衣裳适合我。”

“对啊！我可以去找相公，相公肯定有办法的！”她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笨，早就应该去找相公的！”

诸天拦住她说：“你看现在天都快黑了，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估计你走到日落西山都走不出这里，天一黑，林子里可什么都有。”

与灵寰的笨手笨脚全然不同，他全身干干净净，也就鞋面上有些污泥。见灵寰像是听进去了，更加说道：“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走夜路，要不过了今晚，明日一早我陪你出去如何？”

诸天笑眯眯的认真建议，气息沉稳，完全不像走了一天的样子。

灵寰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我从小可是在山里长大的，区区一个林子怕什么，要不是林子里干干净净我连个路也没法问，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问路?”诸天察觉道：“雨天自然无人，你想找谁问路？”

自然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