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谁也说不准！等她醒来才知道。”

薄司擎：“我能守着她吗？”

医生：“可以。”

护士立刻把白伊冉，送到了病房。

薄先生跟着过去。

宫少寒正要跟上，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凌寒的消息：【在几楼？】

宫少寒脚步一顿。

沉着脸回消息：【跟我到天台！】

凌寒扬了一下眉梢：【行！】

……

凌寒上了天台。

刚看见宫少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宫少寒一拳头，打在了脸上！

凌寒没忍住疼，爆了一句粗口：“操！”

抹了一把脸，鼻子出血了，手上也都是血。

抬眼看向宫少寒，忽然又笑起来：“至于这么生气？下这么重的手？”

宫少寒：“凌寒！你过了！”

凌寒：“我哪里过了？我自己不能获得幸福，希望自己的兄弟获得幸福，我有什么错？你倒是告诉我，错在哪儿了？”

宫少寒一贯温柔的面色，此刻看起来冷如寒霜：“你这么做，如果伊冉受不住刺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凌寒：“哈？这个啊，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已经找顶级的催眠大师确认过了，不会出事的，最多不过还是想不起来，头疼欲裂几天罢了！如果不是先确认了，我今天也不敢让人做这些，毕竟我知道，她要是真的有个好歹，你首先就不会放过我。”

宫少寒：“你……”

凌寒掏出西装胸前的帕子，擦干净了自己鼻子和受伤的血，看着宫少寒，慢条斯理地道：“我怎么样？我又不是白伊冉的谁，能看在你的面子上，保证她不会出事就不错了，难道我还要心疼她会不会晕倒，会不会头疼？”

宫少寒寒声道：“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伊冉本来就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你让她想起来，又能改变什么？”

凌寒打断道：“少寒，这就是你天真了！听别人说了当年的事情，和自己亲自想起来，能一样吗？白伊冉为什么知晓了那些，都没有主动找回记忆？还不是就是害怕其中细节？我现在就帮助她想起来细节，想起来当初所有的痛苦，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痛不欲生地要求催眠的，我不相信这样，她还会原谅薄司擎！”

只是听人口述了当年的事情，白伊冉感受到更多的，是尊严上的问题，是怀疑自己愚蠢，是愤怒自己被薄司擎欺瞒。

但是亲自想起来一切，亲自体会当年的感觉……

这可就不一样了！

那是切实的痛！

宫少寒：“凌寒，你这么做，我……”

凌寒轻嗤了一声：“你怎么样？你会被怀疑是罪魁祸首吗？你担心等白伊冉醒来之后，她会怀疑你？担心她会怪你，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把责任承担下来，以你们从前的交情，她会信任你的！”

宫少寒：“你以为我是担心这个？我担心伊冉现在就已经晕倒了，醒来之后会承受不住。我也担心，薄司擎会因为这件事情报复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件事做出来，就等于把我心爱的女人和我最好的兄弟，一起坑了！”

凌寒不在乎地笑起来：“没关系，我爸爸都已经去世了，没人管我了，薄司擎要整我就整我，要破产就破产，我无所谓！反正清婉想做慈善，我这些年捐出去的钱也不少了，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

宫少寒气得说不出话。

宫少寒觉得挺累的，心累。

连带的太阳穴都开始抽痛。

凌寒耸了耸肩，道：“行了，去守着白伊冉吧，难道你不担心她？你跟我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

宫少寒问道：“那你呢？你现在来是为了干什么？”

凌寒：“验收成果啊！看看我的计划，是不是真的能让她想起来！”

宫少寒忍不住又想揍他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沉着脸道：“薄司擎现在在气头上，你一会儿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凌寒不甚在意：“怎么，怕他打我啊？”

宫少寒：“我怕他杀了你！”

话音落下，宫少寒怒极地转身，往楼下去了。

他是应该怪凌寒，但是他能全部怪凌寒吗？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在凌寒面前，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情绪，凌寒也不会为了他这个兄弟，干出这种事！

他哪里又会想到，凌父病了这么多年，竟然说没就没了，让凌寒彻底没了牵制！

他更不会想到，凌寒这么疯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凌寒轻嗤了一声，想了想，觉得薄司擎杀了自己，还真的不是没可能！

换了自己是薄司擎，现在也会想要人命。

但是他是谁？

他是凌寒，他一点都无所谓。

可惜……

想刺激薄司擎的他，没能进白伊冉的病房，因为他远远地看见，宫少寒这个时候也在门口坐着，在他身边的人是林钦，还有白小宸。

看样子是只有薄司擎在病房里。

凌寒拦住了一个从正好从病房出来的护士，问了一句：“他们怎么没进去？”

护士道：“你说那个病房吗？人太多，会打扰到病人，医生只允许一个成年人进去陪护。”

凌寒：“多谢！”

知道了原因，他就索性在远处，找了一个地方玩手机，没有靠过去，免得宫少寒看见他，要赶他走，平白起些冲突。

……

病房里头。

白伊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第一次看见薄司擎的时候，就被那个人的光芒吸引。

梦见自己满怀喜悦地录下他在学校的台上，作为代表发言的语音。

梦见薄老爷子来找她……

梦见结婚的那天，他一直冷着脸，她甚至为此怀疑了他是不是不想结婚，但是到了晚上，他却热情得厉害，让她认为自己想多了。

她梦见，他们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虽然只有几个片段，但是她知道，他对她非常好。

还有……

离婚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以及，那一场要命的爆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逐渐从这样一场完整的噩梦里面醒来，从喜到悲的噩梦，比完全悲伤的噩梦，还要令人肝肠欲断，睁开眼看见屋顶的那一瞬间……

她没有如同之前每一次做噩梦那样，醒来就把一切忘干净。

真真切切的记忆，全部留在她的脑海里。

心肝肺都在疼。

甚至……

她好像还能感受到，当年爆炸后，她后背那要命烧灼感和疼痛感……

见着她睁开眼，薄司擎立刻道：“伊冉！”

白伊冉霍然看向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