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瑟琳娜自己不可置信，就连她自个儿的父亲都有些不可置信了。

而她的姑姑却是不屑与讥讽。

但下一刻，却听见了哗啦哗啦撕纸的声响。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沈素心一抬手，漫天细碎的纸像是雪花一样落了下来。

沈素心一张苍白的脸站在原地，“伯爵夫人，不论是我沈素心的感情还是孩子，都不是你用权力和金钱可以买来的。你转告哈里斯，我祝他幸福。”

说完以后，她直接转身就离开了，沈靖远紧跟其后。

瑟琳娜至今记得，沈素心转身离去的时，那纤细的背影，异常的清冷和沧桑。

“素心她……”哈里斯单手撑住头，平日里一向冷静自恃的头脑，却混乱一片。

他从来没想过，沈素心会有了他的孩子，更没想到，他以为的不爱背后竟然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瑟琳娜苦笑了下，拍了下哈里斯的手，“沈素心是爱你的，她很爱很爱你，她和霍家霍瑾修已经过去了。饶是因为有这么一段失败的恋情，所以她的内心很脆弱，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爱她，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瑟琳娜的气息又微弱的几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昏睡前又呢喃了句，“希望素心没有拿掉孩子，希望你的孩子还在，这样你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个念想都没有。”

“哈里斯，对不起，原谅姐姐的懦弱，如果我当时早点跟你说这些，你就不至于和沈素心错过这么多年。我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丈夫的前途，害你这辈子都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相守，害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瑟琳娜哭着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姐姐好吗？”

“姐，都过去了，你别想了……素心她……不会怪你的。”哈里斯艰难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沈素心会不会怪罪，他真的不知道，也不甚清楚。

但是素心也许一直都在恨着他，恨他的薄凉。

她到底是在怎样一种绝望之下，才会嫁给许建雄那样粗鄙的人。

她这一生都是为他所累。

他得到了一切，最后失去的是她所爱的人，还有他的孩子。

瑟琳娜最终还是去世了，葬礼办的很简单，简单是因为她已经吩咐过自己的女儿，葬礼不用太豪华，简单就好。

但还是来了不少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最终，她选择将自己的骨灰撒向大海，她说，那是她在赎罪。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懦弱，也许沈素心和哈里斯的人生就不会变成这样，这些都是她的错。

办完了瑟琳娜的婚礼，哈里斯已经觉得很疲惫了。

他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茫然的看着窗外夜色，不知不觉就靠在了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

那个时候，沈素心还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事，还是天生不爱笑，很少见她笑。

但笑起来的时候，比阳光还要温暖。

“素素，不可以挑食，你得多吃点儿肉，你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