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段远气得不行。

“娘，我们哪里是平白无故占人便宜？那个老虔婆，平时没少欺负我们。”

“对，她以前让爹买肉的时候，从来没给我们钱，都是我们家付的。”

“不能这么说。”段罗氏连忙阻止了他们，告诉他们当晚辈的，对长辈要孝顺，即使心里有抱怨，也不能随便说出来，会招祸。

而且她也不能耽误太久，呆会儿还要带着他们妹妹，帮他们奶做饭。

段罗氏交待两兄弟，让他们帮忙做一下晚饭，等她和妹妹回来吃。

还好段承、段远不知道自家娘和妹妹刚刚还帮那个老虔婆干了很久的活，否则一定会气死。

段大虽然有时候会在外面打短工，但钱都被原主给拿走了；平时养鸡、喂猪，原主也没少“撸”了去，宛如燕过拔毛，好不留情。

他们家的情况，还真不是很好。

段雨凝、段尔珍换下了脏衣服后，都找不出更好一点的衣服，穿了，只能捡了一套拿哥哥们的衣服改小的衣服，套到身上。

为了省钱，衣服像来是折叠着缝，身量长一点，但放一点出来。

所以到现在，段雨凝、段尔珍姐妹俩，都没穿过一件合身的衣服。

也难怪杨香薇一看到她们，就皱眉头，嫌弃她俩除了那一头长发，打扮得像个假小子。

当段罗氏带着两包肉过来，杨香薇就瞥见了打扮得更凶的两丫头：“……”更嫌弃了，怎么办？

“好丑！”杨香薇给了两个字。

段雨凝牵着妹妹的手，羞愧的往后缩。到了她这个年龄，已经懂得什么是美丑了，被自家奶奶这么“嫌弃”，哪个当姑娘的会好受？

“好了，我灶上放了面粉，老大家的，你去和面，揉些面团子出来。”杨香薇说道，“这个你会吧？”

“我会，娘是要做饼吗？”

“不是，不过面团子和做饭的面团子差不多。”还不忘记交待段罗氏，将肉给洗了，剁成肉沫，弄好了叫她。

“是，娘。”段罗氏老实地上灶上忙去了，段雨凝、段尔珍被杨香薇给留了下来。

她招手让两个头走得进一点，左看右看，还是一句“好丑”。

一而再被打击的段雨凝：“……”

“站着，别动。”杨香薇转身回屋。

段尔珍小声问段雨凝：“三姐，奶要我们干嘛？”

“不知道。”段雨凝同样小声回答，“呆会儿听奶的就行，你忍忍，等娘做好了饭，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嗯。”

看到杨香薇出来，她俩赶紧排排站好。

杨香薇会到椅子上，先朝小的招了招手：“过来。”

段尔珍有点怕，不过在姐姐的鼓励下，还是老实地走了过去。

“转过去。”杨香薇让她背对着自己，将她的发头给解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段罗氏不会收拾，还是村里的女人都不会收拾小孩子，段尔珍的两个发髻梳得丑死了，明明五官还算不错的小丫头，硬是被收拾得跟个“假小子”似的，头发贴着头皮，梳得死死的，额头上什么也没有留。

杨香薇把她的头发梳顺了，又让她转过来，看了一下小丫头的脸型，觉得她的脸“圆圆”的，属于非常可爱的包子脸。

二话不说，一剪刀下去，就给小丫头剪了一个齐刘海。

因为没打招呼，段尔珍吓得闭上了眼睛。

后面看着的段雨凝，也一阵心急。可是娘在厨房忙，动手的又是奶奶，她根本不敢阻止。

梳顺后，修了一下，顿时让整张小脸显露出了一些“包子脸”的轮廓，配上小家伙黑漆漆的眼睛，红红的嘴唇，挺萌的。

杨香薇见了心情好多了，又让段尔珍转回去，梳起了发髻。

跟这个时代贴着头皮的梳法不同，杨香薇梳得蓬松一些，还会特地留下某些发丝，让小家伙的头顶显得调皮了许多。

发髻盘好，原来鸡蛋小的球球变得有成人的拳头大，上面还饶着一圈小辫着，看着就让人觉得精致。

杨香薇见了见，将刚才做好的金色太阳花拿出来，下面配上两个金色的流苏，左右两边的发髻上，一边吊了一个。

果然这么一收拾，如果不看她身上的衣服，光看她的脸的话，妥妥的小仙童一个。

“这样才好看嘛！”杨香薇捏了捏段尔珍的小脸，“就是脸上的肉少了点，得养养，要不然担起来没手感。”

即使捏住，也完全不敢动的段尔珍，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段雨凝：姐姐，救我！

段雨凝瞪大眼睛，望着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妹妹，完全不敢相信：难怪最漂亮的，不是里正家的柔柔，而是我四妹？

收拾完一个，杨香薇向另一个招手：“过来。”

段雨凝见轮到自己，有些忐忑不安，但同时又隐隐有了些期待——奶奶，也会那样收拾自己吗？

虽然她大了一些，可在杨香薇看来，这也是一个小丫头，脸型跟她妹子一个一样子，照着一个方法收拾完全没问题。

“卡察——”

剪掉，一排齐刘海下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小鼻子，红嘴唇，完全跟段尔珍一个模子出来的。

只是跟小家伙的发髻不同，段雨凝还多了一段辫子落到肩上。

杨香薇拿过做好的绣球花，戴到了段雨凝的头顶，调整了一下位置，同样捏了捏她的小脸：“对嘛，小孩子就应该这个样子，才好看嘛。

“看你们娘收拾的，难看死了。哪家的丫头跟你们似的，跟个假小子似的，死了吧唧的。

“白瞎了这张好脸。”

……

段雨凝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想到妹妹可爱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欢喜之色。

至于她奶骂她娘的话，她当做没听到。反正奶哪天不骂，他们还觉得奇怪呢。

至于段尔珍，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她能够看到她姐的样子啊。

当杨香薇回房放梳子和剪刀的时候，她就凑到了她姐身边，赞叹地说道：“三姐，你好漂亮！”

“真的吗？”段雨凝开心地问道。

“嗯嗯！头上的花花好漂亮。”段尔珍想要伸手碰，又怕碰坏了，根本不敢碰。

“你的也好漂亮。”段雨凝告诉她，“肯定比姐姐的好看。”

两个小丫头，互相对望着，开心不已。

杨香薇从屋里出来，看到的便是她俩开心的笑脸，故意装着凶巴巴地说道：“好了，头上的花花是我的，我借给你们戴，不准弄坏了，要是弄坏了，我以后就不给你们戴了。”

段雨凝、段尔珍连忙保证，绝对不会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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