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餐，甄善还是吃得很开心。

头一次，她高兴了，花似雪心情却是微妙的，还有点恹恹的，宛若一只无法让雌性臣服的雄孔雀，耷拉着他那长长的美丽尾巴，闹着小情绪。

甄善好笑地握住他的手，轻轻勾了勾，“现在还早，我们去沙滩走走，当消食。”

花似雪看向她，触及她的笑容，眉眼一柔，颔首，“好。”

……

趁着花似雪在结账的时候，甄善去了一趟洗手间。

甄善刚从洗手间要走向大堂，走廊转弯时，迎面急匆匆地就撞上个一人。

甄善及时退了一步，可还是被红酒浇到，蓝色裙子上晕开了一大块污渍。

她黛眉微蹙，看向跌坐在地上，穿着餐厅服务员衣服的女生。

这女服务员长得娇小可怜，一双大眼睛满是水光，似乎随时就能开闸涌出眼泪一样。

此时，她看着自己又是打碎红酒，又是把看起来就是富家小姐的客人的衣服弄脏了，瞬间一副天就要塌了一样，赶紧站起来，拿起身上擦桌子的毛巾就要往甄善身上招呼。

“对不起，对不起……”

甄善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毛巾，右眼皮跳了跳，“不用了。”

这家餐厅怎么还雇佣如此冒冒失失的服务员？

女服务员见甄善躲开，脸色瞬间惨白，眼泪真就想水龙头坏了一般，哗哗地流出来。

甄善：“……”

她有做什么吗？

怎么搞得跟她欺负人一样？

甄善冷淡下来的脸色吓得女服务员扑通直接跪了下去，哭得伤心欲绝地道歉，“客人，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求您别原谅，别投诉我，我、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甄善脑壳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就说了三个字，都没说追究对方的责任，结果，这女生倒好，弄得她好似胡搅蛮缠、欺负她多狠的顾客一样。

“你先起来。”

这是现代社会，跪来跪去像什么样？

“客人……”

那女服务员仿佛听不懂她的话，继续哭着道歉，就差给她磕头了。

甄善唇角抽了抽，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到其他人。

花似雪也闻声赶来，见她旁边满是红酒瓶碎片，裙子也被泼了一大块红酒，剑眉紧蹙，走过去，将她护在怀中，“有没有伤着？”

甄善侧了侧身体，借着他挡住裙子的难看，摇头，“没事。”

花似雪眸色冷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不断道歉的女服务员，脸色有些黑，看向其他过来收拾的服务生，冷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经理呢？”

甄善今日心情不错，刚想说算了，回去换身衣服就行，一个年轻的西装男子大步走来，叫人拉起女生，对着两人弯了弯腰，“客人抱歉，让这位小姐受惊了……”

花似雪不想听这些场面话，打断他，“你是？”

“鄙姓程，是这间餐厅的负责人。”

“麻烦先提供一个换衣间。”

比起追究责任，花似雪更在意甄善，裙子上满是红酒，她肯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