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友一
葳蕤阁是坡屋顶,铺着琉璃瓦,那门栏窗槛皆是细雕花样,做镂空,内里糊着纸,一色水磨群墙,台阶是白石砌成,两边有手扶石栏,不落富丽俗套,开门只见迎面一带青色竹子做成的屏嶂挡在前面,往前一望,见嶙峋的石头,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
进入石洞来.只见佳木茏葱,有花草做点缀,一条清流穿过,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往前走数步远,渐渐靠向北边,眼前一片平坦宽豁,见一荷花池塘。白石为栏围住荷花池塘,田田的叶子出水很高,参差错落,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或是纯白,或是水粉,或是白底粉边的荷花,有舒展花瓣开着的,有打着花骨朵儿的;就像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荷叶丛中有木桥穿过,直达池塘中心,设有小亭,红漆涂抹,雕花扶手,里面有小几古筝,三脚的金兽香炉,飘出袅袅轻烟。
亭中几位官家嫡系千金在此休憩,礼部尚书的嫡女阮如云一袭淡粉色荷叶流云拖尾裙、裙尾绣上几朵淡黄色的蝴蝶。里穿一件月牙白的竖领衫衣,外罩淡兰色轻纱,背后绣着几朵淡紫色鸢尾花。将三千青丝绾成流月髻,发髻斜插珍宝坊所制的青玉翡翠簪。柳眉轻描,口脂点朱唇。素手修长,白皙如玉,拨动琴弦,袅袅仙音回荡在亭台楼阁,道是雅致。
“如云,你的琴技是越来越妙了,不像我,五音不全。”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岁的俏皮女子,太尉的嫡长女魏若思,长发乌黑柔顺,挽着随云髻,簪上一枝赤金匾簪,没有其他的花朵装饰,简单素雅。皮肤白皙细嫩,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一双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会说话,涂着红色口脂的殷桃小口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神仙座下的金童玉女。
阮如云微笑回答:“思思谬赞了,谁人不知丞相府大小姐上官婉琴技一绝,与之相比,如云自愧不如。”
魏若思:“你别这么说,你很厉害的,虽然确实是上官小姐更厉害一些,若是今日有幸再听一次就好了。”说罢,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上官婉,像一只祈求食物的仓鼠般可爱。
上官婉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几朵白色的玉兰花,用一条月牙白的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打上双耳结,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淡雅,脸上薄施粉黛,口脂选的是能衬托肤色的橙红,除此之外,手腕上带着美人镯,娇俏灵动。
上官婉凤眼看着魏若思水润的眼睛,就像团子一样。“我已有一年没碰过琴了,有些生疏。”
“哎呀,别那么生疏,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像如云一样叫我思思就好了,三年前宫宴上你一曲《阳春》琴声悠扬,娘夸赞不已,让我也学,这件事可是让我记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