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十五)

“弟子恭迎教主!”

“弟子恭迎教主!”

宁窈窈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来不及对魔教弟子笑呵呵的打个招呼,步履匆匆的就朝着自己的屋子方向快步走去。

跪地行礼的众弟子只感觉一阵香风扇过,再抬头时,已经没了宁窈窈的身影。

“南荀,你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颜嫣正在屋外的廊道上拉着南荀的手,一脸担忧的表达自己的关切,却看见原本还面无表情的南荀突然脸色一变,甩开颜嫣的手就朝着反方向走过去。

“教主?你回来了?”南荀逼着自己扯出一个温柔又惊喜的笑容。

谁知道宁窈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进了屋内。

颜嫣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慢吞吞的找到门口与南荀并肩站立,装作惊喜的模样扯了扯南荀的衣袖。

“南荀南荀,窈窈她回来了?”

回没回来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南荀烦躁又不耐烦,偏偏要装作同样高兴的模样点了点头:“是,教主她可算回来了!”

颜嫣还以为他真心实意的高兴,笑容顿时淡了些。

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屋内传出来一声淡淡的吩咐:“你们两个,进来。”

颜嫣和南荀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的走了进去。

“教主!你…”这段日子去哪了?

南荀整理好情绪,刚扯出一个与往常一样温和有礼的笑容,话说了一半,视线落在床上那个惨抱着一张脸的男子身上,剩下的话顿时憋在了喉咙里。

颜嫣却高兴了,笑呵呵的跟她打趣:“窈窈,这是谁啊?你从外面掳回来的压寨夫人?”

宁窈窈把自己榻上叠的整整齐齐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听了她的话,冷下来一张脸,威慑力十足的斜了她一眼。

“颜嫣,本座说过的,尊卑,有别。”

颜嫣被她的目光吓到了,畏惧过后,羞辱感爬上心头,她低下头,眼中却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是。教主。”

南荀没空顾及颜嫣羞辱与否,他全部身心都放在躺在宁窈窈的床榻上那个男子。

他到底是谁?

看长相打扮,是禅宗之人?

他和宁窈窈是什么关系?是像他自己一样与她萍水相逢却被她所救?还是他们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他为什么能躺在宁窈窈的床榻之上?

宁窈窈为什么带他回来?

那他自己呢?他自己又算什么?宁窈窈随意救回来玩弄羞辱的一条狗吗?

南荀慌了神,生怕宁窈窈带回来的这个男人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坏了他的行动计划。

毕竟,在魔教之中,他最大的倚仗,就是宁窈窈的袒护。

“教主…”思虑再三,南荀还是开了口,面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视线却紧紧盯着宁窈窈,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宁窈窈看向他,淡淡的挑眉,眼中有疑惑。

南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教主,床上这位公子…是何人?怎么伤的这么重?”

宁窈窈自然听出了他的试探,嘴唇挑出一个妩媚的弧度,顺势坐在床边,给空泽掖了掖被角。

“我的人。”

此时的空泽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缝隙,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红色身影极致温柔的给自己掖了掖被角,还有一到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的人”。

宁施主?

他刚浅浅分辨出人,又立马陷入了昏睡。

现场除了宁窈窈,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南荀惊讶于她温柔的宣告,心中警铃大作,直觉自己的地位将要被严重威胁。

“颜嫣,你去请巫医。南荀,你去打一盆温水来,本座要为他擦拭身子、处理伤口。”

颜嫣强忍着到了嘴边的笑意,躬身说是,欢欢喜喜的就去了。南荀却更觉危险,阴沉的目光落在床上,在心中思考着如何将他解决掉。

另一边,时间推回到宁窈窈离去那日。

等到外面的天刚亮,云阙先是左右活动了一下僵硬酸痛的脖颈,再是动动上肢,等到体内的最后一丝束缚接触,他双腿酸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来人!”他皱着眉毛,十分抵触自己身上的脏污。

无人应声。

“来人!”

还是无人应声。

是了。云阙突然想起来,这些日子宁窈窈日日跟着贴身侍奉,“当牛做马”,不仅他习惯了,他座下的那些弟子也习惯了,放心的把他身边的空间交给她打理,这个时间,怕是已经聚集到大厅吃起了早餐。

想到宁窈窈,他的太阳穴抽了抽,咬着牙忍着怒意,软着腿一步一步移到大厅。

“弟子参加宗主!”

果不其然,等他站到楼梯上俯视着大厅时,便见到那群孩子浑然不知的享用着早餐,见他黑着一张脸出现在视线里,纷纷站起来朝他行礼。

“宗主,今日怎么是您一个人下来了?宁姑娘呢?”

“宗主,您怎么还穿着昨日的衣衫呢?”

宁窈窈在的时候,将这些细节小事统统打理的井井有条,以至于当云阙以这么一幅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各位弟子都觉得惊讶不已。

宁窈窈的名字被几次三番的提起,云阙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日的窘迫,和...

他脸色更加阴沉下去,虽然心头火气,可身为一宗之主的尊严要求他必须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般下楼,脸色不变,语气也淡淡的。

“她家中有事,不便跟我们回缥缈宗了。”

“啊?”

在座的众位弟子对宁窈窈的印象格外好,从云阙嘴中听到她不辞而别,顿时大失所望,接二连三的叹着气议论纷纷。

“宗主,宁姑娘家在哪里啊?等以后我下山历练,还能去看望一下她!”

“宗主,宁姑娘她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啊?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这么着急就走了?”

“宗主,宁姑娘还会回来吗?你不是要把她带回宗门...当奴隶吗?”

云阙被他们问得脸色更黑,只觉得自己都没有受到门下弟子这么欢迎过,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怒是醋,英俊的面容上笼罩了一层寒霜。

“本宗主,早晚把她抓回来,当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