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捡了个娃娃
“不了,老夫这点的事,也就一二句话的事,就不耽误你功夫了。你不是忙得很吗?”顾掬尘哭笑不得,您这都说了多少句了。她刚想再开口劝几句这位酒鬼师傅先进屋再说,却听身后被丁水扶着陈柬突然淡淡的开了口。
“老爷子,我小子忘记说了。我那十万两银子本就是打算送到不老山的。多谢老爷子免费为小子诊病,小子这便多谢了。”
赖公听得愣住了,鄂然问道:“呀,什么?什么本来就是送给老夫的。陈小子你给老夫说清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眼前人影渺渺,哪里还有人影。
远远的只有顾掬尘淡淡的声音传来,“十万两就算是我答谢老爷子您那帮子老兄弟为我做事的工钱了。嗯,这就不用谢我了。”
“啊,不对,等等,那我的培无丹呢。哎,臭小子那里的药钱可是很贵的。臭小子,你别跑。”赖公急急喊道,就要往下追。然而事情总是那么的不用人如愿。
“哎,老头,你站在屋顶干嘛。难道屋顶上有钱捡?我刚才好象听着十万两。哎老头,你居然在屋顶上捡了这么银子啊。嗯,我也来找找看。咦,你干嘛老是拿着伞挡着我。啊这伞飞起来?哈哈,好玩。”正急急想要跳下屋顶的赖神医被四个老头一模一样的老头挡了去路。
“哎哟,老三啊,你笨啊。这老头不是想让伞飞起来。我看他是想自己飞起来。”
“啊,真的吗?这葫芦老头轻功这么好。”那一身桃花衫的老头咧嘴大笑起来,“老大,正好我们玩抬轿子还差一个人,这个老头正好。”
“好,抓住他,让他陪我们玩。”另一个追桃花衫老头猛烈的点着头。点得他头上的桃木簪都要掉下来了。
赖神医一眼看到这四个身材不足三尺的老头,就知道不好了。这可是江湖上最难缠的桃山四老。他们性如顽童,最喜的就是胡扰蛮缠。
赖神医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要是让这四个家伙缠上,那他就不用干别的事了,每天除了陪他们玩,还是陪他们玩。他急急收住要跳下屋顶的双脚,一个急转,转身就走。那走得那个快,真是快如流星,风驰电掣。那手上大黑伞顺手就被他当武器甩了出去。看着那淡如虚雾的身影在大雨中时隐时现。
桃山四老却立时兴奋得不得了,“好啊好。这老头不错,跑得居然快赶上老大了。快快追上去。可不能让他跑了。”
“追。不能让他跑了。哎,老头,等等我们。”几个激动的声音附合,向着那雨中的身影追了过去。
“老头别跑。别跑。”
廊下一声轻笑传来,“陈大哥,你这个人可真不厚度。就为了那一颗培无丹的钱。居然将桃山四老都引了来。”
“咦,不是说了叫我梓玉的吗?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现下可真没什么银子给他老人家买酒喝了。”
“哦,居然还是为了我。那小弟我这厢多谢了。你可别忘了我师傅他叫什么。这世上只有他赖别人的钱,给没有人能赖掉他老人家的钱。特别是药钱。”
“谁说我要赖掉他老人家的钱了?我也就延延期罢了。”
“哈哈,是是是,你是无辜的。不过你这么无辜,还将桃山四老引了来折腾他。就他那老胳膊老腿,铁定得让桃山四老给抓住了。”
“呵,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这桃山四老真不是我引来的。这几位我可没本中指使他们。他们是跟着你那好弟弟过来的。”
“咦,小文也过来了。咦,怎么不见这小子?”
“说是去找个朋友。”
“那一定是去找你那个弟弟陈英了。听说他那个外家对他不错。如今这局势。也不知我该不该拦着些。毕竟,陈英的外家是白家。”
“你放心,我派人盯着陈英。虽说我那弟弟心思深了些,但还翻不出我的掌心。”
“那就好。梓玉哥办事我放心。”
陈柬摊了摊手,苦笑道:“可别,这事你还真不能放心。我也只能管管我那好弟弟。你那个弟弟,我可管不了。就说这一回,好说歹说让他跟我一道走。可这小子愣是犟得不行,我也没法子。”
顾掬尘也有些无可奈何,轻叹道:“……哎,我也是没法子。他长大了,开始叛逆了。我要出手硬管,他非得给我来个离家出走不可。我母亲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让着他了。他说啥就是啥。我那父亲倒是能管管。可这小子精的很,从不亲易让我父亲抓着把柄。在我父母面前,他可真是要多乖巧又多乖巧。”
“哈哈,倒真是精乖的。”
廊下两人并肩而行,一人长身玉立,一人清俊儒雅,两人谈笑晏晏,断续有轻笑声隐隐传来。然而两人身上的衣衫尽湿,却都似没放在心上。李夜行看着独自站在灯下的自家主子,突然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可怜。
仍而顾掬尘和陈柬不知道的是两人正在谈论的顾掬文,却没有找到陈英,而是在半路被个五六岁的女娃娃给拌住了脚步。
如今的顾掬文已长成个半大少年。少年人的烦恼来得很是欢快。象是眨个眼的功夫,就能让他们整出些烦恼丝出来。
就比如这会的顾掬文,他阵子按道理来说是很清闲的。书院的先生好象没时间管他了,父母也在忙得给大哥准备嫁妆。嗯,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夫婿会是哪一个?但是父母就是这么积极的准备着。再加上他那个平日里最爱管他的大哥也忙了起来,跑到几千里外的鄂州去了。这下更没什么管他了。
刚开始吧,他还是很乐呵的。可是玩着玩着就觉得很不对味。至于为什么不对味,少年人是懒得细想的。为了这份不对味,他就从家里偷着跑了出来。当然虽说是偷跑,他身后是有顾家暗卫跟随的。这也是顾掬尘仔细安排过的人手,功夫很是了得,自然小少年是不知道。
他跑出来的偷玩的时候其实有很多次了。只不过这一次走得稍远了些。外面的世界很宽广,小少年决定独自闯一闯。
外面的世界应该是很有意思,要不然大哥为什么总是老往外跑。顾掬文觉得借着来找大哥的名头出来,父母就算知道也不会太生气的。这些年他也早就看透了,什么事只要扯上大哥,父母就不说话了。总会来一句,这事让你大哥管就是。这回他主动来找大哥,让他来管管自己,这是多么的乖巧啊。小少年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了很久。
少年人向来想一出就一出,说走就走,决不脱泥带水的,那就一个干脆利索。于是他骑着他的黑豹老祖,肩上扛着很是肥胖的海东青小黑,就这么留了一封家书,独自跑了出来。
不过,这一路上他的运气那是特别的好。那是逢山有路,遇水有桥。过了村镇,还可以住住客栈。客栈老板一色的和和气气,老老实实。小少年期待的什么黑店,那是一家也没遇上。什么拐子,流匪,他是一个没见着。小少年骑着他的黑豹子有些寂寞的时候,就在路上遇到了陈大哥。这一路上,真是要多顺有多顺。小少年暗自想,可是这太顺了,便也就少了许多波折,也就少了许多的趣味了。
两人行了一程。虽然陈大哥谈吐风趣,见闻广博。但是小少年想法实在太多,跟了几天,他又觉着跟着这大部队显不出他的真本事。倒时候也没资格在他大哥面前吹上一番自己的勇武了。于是他便扯了谎,说是要先去找自己的朋友,这便与陈柬来了个分道扬镳。小少年希望能在路上遇着几个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只可惜,他一个也没遇上。
小少年自然不知道,为了跟他巧遇上,他的陈大哥可是费了一番计算。却没想到,眼看着就快到鄂州境地了,这少年想一出就是一出。他苦劝无果,也只得与他分开了。他也只得另派了一队人马暗中保护。
虽然有顾氏的一队暗卫,但这年头实在是太乱,他又派了另一队人马暗中保护。陈柬知道这小少年在顾掬尘心中的位置。如果顾掬文真出了什么事,顾掬尘大概会发疯的吧。
当然这一切小少年是不会知道的。他虽也习武,但身后跟着一队精税暗卫怎会让他察觉。
这一天,顾掬文正与他的豹兄弟捉了只野鸡在一下土坡下烤着。终于他所期待的意外终于出现了。只见高高的土坡上咕㖨㖨滚下个五六岁的精致女娃娃。
那娃娃很是皮实,从颇有些高度的山坡滚下来,居然没哭没闹。她看到那只对着她嘶吼不休的黑豹居然也没露出丝毫诧异的情形,便是看到少年肩头站着那只海东青也只好奇了瞟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她的一双匍匐似的大眼那只烤着油渍渍的野鸡认真的盯着,仿佛只要认真的盯上了,那香喷喷的烤鸡肉便能自动飞到她的嘴里。看着看着,然后响亮亮的咽了一口口水。
顾掬文看着莫名其妙从山上滚下来的女娃娃,看着那女娃不哭不闹,看着凶吼吼的黑豹也不害怕。他也只略诧异了一会,便没放在心上。他自己就是个颇胆大的,也没觉得这女娃有那么的不同。
他看着那女娃虽一身脏兮兮的,但精致的衣服布料做工却还是能隐隐看得出来。
“哎,你是谁?”顾掬文将扯下一只鸡腿,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我是诺诺。”小女孩怯怯答道。
顾掬文瞟了一眼小女孩,一边咬着鸡腿,漫不精心问道:“诺诺?喔,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是跟着我娘出来找我父亲的。可是后来,有一帮人来杀我们。娘亲受了伤。就把我藏在了树上。她说等会就来找我。可是我等呀等。娘亲还是没有来。后来我睡着了。……然后就掉下来。然后就看到了小哥哥你了。”说到这里,小女娃大眼扑漱漱开始冒眼泪。
“我靠。你们居然遇到劫匪了。我怎么就没遇到了。”小少年对小女娃的眼泪视而不见,更关心另一问题。他对自己居然一路上一个劫匪都没遇到颇感到遗憾。
他看着眼前哭叽叽的小姑娘,这才后知后觉的扯下另一只鸡腿,向小女娃递了过去,“给你吃吧。你别哭。以后我来罩着你。以后你再也不会遇到劫匪了。对了,就算是遇上劫匪也没关系。我可是习过武的。师傅都夸我功夫不错的。我跟你说,那些匪人没什么好怕的。我只要一箭就能让他们人头落地。”小少年很不会安慰人,更没有注意到小姑娘之所以哭,很大可能是她的娘亲没有再来找她。
小女娃从袖口拿出一方绣花帕子,擦了擦眼泪,再擦擦手。这才拿起鸡腿就开始啃,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饿的。可小女孩却吃得斯斯文文,十分的优雅。听到小少年唾沫星子乱溅的吹自己的功夫好。小女孩大眼看着小少年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哥哥的功夫一定很好。我娘亲说,外面的世界坏人很多的。”
小少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