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陌装好鱼缸，忙快走几步赶过来。

刚过来，就听到夏梨在问，“老板，你这种娃娃多吗？”

“不多，就这一个。”老板看到夏梨只是一个小姑娘，懒懒的说道。

方九陌看向夏梨指着的女泥娃娃，轻声说道：“阿梨，你喜欢的话，可以找人定制。”

夏梨语气淡淡地说道：“不喜欢，这种一般是随墓葬品，我认为你应该报警处理。”

昨晚看手机，上面写着倒卖文物是犯法的。

老板听到这话急了，“小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我这都是工艺品，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李柏听到这话，立马上前抓住有些瘦削的老板，“是不是，你和警察说去，朝我们吆喝什么！”

老板这下真急了，红着脸吼道：“我这要是真有那种东西，早就去黑市卖了，哪里会在这卖百八十的价钱。”

夏梨拿起那个泥娃娃，更加仔细地打量，缝隙里的的土还很新，应该刚挖出来没多久。

“方九陌，报警，这是汉朝的随墓葬品。”

方九陌忙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这事要直接通知刑警队，盗墓的人，一般手上都会有人命。

很快便有刑警，带着鉴定专家过来。

戴着眼镜的中年专家，头顶微秃，现场进行简单的鉴定，“李队，初步确定是西汉泥塑的风格，需要回去进一步探查。”

李铮忙让手下将老板带走，来到方九陌面前，轻声说道：“若是破获大型盗墓倒卖文物集团，给你发好市民奖状。”

“你自己留着做纪念，立了大功，记得请客就好。”方九陌说完，转身离开，这种风头，还是不要出，太破坏人设。

夏梨早就已经到不远处的摊位，继续看东西，却发现摊主似乎很紧张。

淡淡地说道：“你是同伙吗？”

“当然不是！”年纪有些大的女老板轻声说道，“我只是卖些旧书，不沾边的，小姑娘不要冤枉人。”

夏梨看到一本略微有点厚的线装书，拿到手里翻看：老残游记

那个姓徐的好像说过，也要写游记来着，“老板，有姓徐的写的游记吗？”

女老板找出一套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徐烟客游记，递给夏梨。

“残缺不全，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

夏梨看到书名愣了一下，似乎看到某个傻子在那慷慨陈词，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

轻声问道：“这两套书，一共多少钱？”

女老板看了下书，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五百，不讲价！”

“方九陌，付钱。”夏梨抱起几本书来，放到背包里。

方九陌付完钱，跟上夏梨，“累不累，要不要吃饭休息一会。”

“回家。”夏梨轻轻说道，声音有些怅然。

当年自己只是伸出树枝来，搭了把手……没想到，书都已经残缺不全。

方九陌忙让人开车过来，夏梨情绪有些低落，轻声问道：“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还是刚才那个泥娃娃有什么特殊含义？”

“没有。”夏梨坐到车上后，拿出手机来查徐烟客的资料……看到两足俱废，心力交瘁……

人……寿命太短，且体弱易伤，还是少打交道好。

“方九陌，见完七七，我就去丽江。”夏梨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忧伤。

“你不要再跟着，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

方九陌看到夏梨手机上的资料，“你……认识他？”

“见过。”夏梨将背包里面的书拿出来，放到方九陌的手里，从那些珠子里拿出一颗淡棕色的。

轻轻剥去外层的琉璃，露出里面水蓝色的珠子。

“这颗，是我需要的，别的珠子和鱼缸，你扔着玩。”

将珠子收好，拿过那本老残游记来，手指轻轻抚过书页的边缘，瞬间一页变成三页。

方九陌……中间那页，好像是……帛画。

夏梨将书页完全分开后，拆装下来，帛画单独线装放好，老残游记也线装封好。

“这画，宋代的。你拿去拍卖，扣除今天的钱，和别的费用，挣的钱一人一半。”

方九陌接过帛画来看，都是精品，且有印鉴，“阿梨，这画太难得，恐怕不能拍卖。

我按宋画的最高价算，把钱合好后，给你。”

“你决定就好，我不需要很多。”夏梨轻声说道。

“够我在丽江买个小院子就好。”

方九陌沉默片刻，很认真地说道：“你若只是要一个小院的话，剩下的钱，我以身相许来抵账，可好。”

……夏梨感觉又到了各种鸟迁徙的季节，在自己头顶、身旁……四面八方，不停地聒噪！

“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每次都是以身相许，这只有几十年生命的小身板，自己要来干嘛？当肥料吗？

方九陌眨了眨眼睛，“阿梨，求收留，会做饭能卖萌，夏天打扇冬天暖床，出门拎包，回家按摩，自带伙食费，实在是看家护院，出门旅行必备佳品～”

夏梨“噗呲”一声笑出来，“哈哈哈，那不应该是含笑半步癫和七步断肠散吗？”

方九陌看着夏梨的笑脸，低声呢喃道：“难怪会有烽火戏诸侯。”

夏梨一个白眼翻过去，“你想当昏君，我还不想当妖妃呢！

我们不合适，你不是说，自己是帝都名媛最想嫁的人吗？选一个喜欢的，以身相许。”

方九陌扯了下嘴角，苦笑道：“原来我就知道，自己对你一见钟后情，别人便再也入不了眼。

今天你这一笑，我更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夏梨淡淡地说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方九陌被噎得难受，轻声问道：“我的脸不够让你，见色起意吗？”好歹自己的脸，远超那些小鲜肉！一点面子都不给哒～

夏梨淡淡地看了眼，说道：“是比别人顺眼些，但不会见色起意。”树怎么会对人见色起意，除非是另外一棵特别好看的树。

方九陌……真直白啊，就不能委婉一点点嘛～

车子已经停在四合院门口，夏梨打开车门下车，不理会某个戏精。

方九陌拎着东西默默跟上，树根和碗还没看呢～

夏梨坐在第三进院落的池塘边，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