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去永昌侯府退庚帖

温酒光看见酒洒了,忍不住肉疼。

许久,她才抬眸看谢玹,“三哥方才说什么来着?”

谢玹蹙眉,闷声把一碗酒全灌了下去。

结果喝的太急呛着了,一张俊脸咳得通红,酒碗直接就掉了下去。

温酒惊了惊,条件反射一般接住酒碗,又腾出一只手拍少年的肩,"三哥、三哥你还好吧?”

谢玹一把推开了她,别过头,扶着廊柱,强忍住咳嗦,整张脸仍旧是染了红晕,粉嫩的不行。

温酒强忍住笑,“是我不好,不该给三哥端这么大碗酒!我下次一定改……三哥你别强撑着了,咳嗦这种事憋不住的……”

她不是有意想笑的。

只是前世见惯了谢首辅手段通天,如今见少年这般模样总免不得有些反差。

“你……咳……”

谢玹大约是想开口训她的,只是启唇便忍不住咳嗦起来。

“好了好了!”

温酒捂住耳朵,别过头“我这样就听不见了,你放心咳吧,我也不看你。”

她似乎已经有些摸到这个少年的心思了。

未来的首辅大人是个极重面子的人,宁可委屈自己的身体,也不能在人前失了仪态。

温酒转身看向别处,隐隐听见少年有些隐忍的轻咳。

心下不由得想:何必如此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这边还没把三公子安抚好,就有人从人群中挤出了出来,直接朝温酒走来,行礼后问道:“问少夫人安。我家侯夫人差小的们来问,可有空去永昌侯府了?”

温酒面色微僵,不由得转身看谢玹。

少年已经逐渐缓过来,只是面上还带着几分红晕,见温酒看他,不由得皱眉,“你看我作甚?”

“哦。”温酒转头对永昌侯府的管事道:“现在还忙,晚些时候、晚些时候我一定去侯府拜访。”

“那小的们就不打扰少夫人了,您可记得一定要来啊。”

酒馆门前人多的离谱,永昌侯府的人也没有多做停留,说了两句便回了。

温酒的心却一下就提了起来。

她还没得及和谢珩说这事,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谢玹脸上,少年察觉后面色一顿,转身便往门里走。

温酒先他一步跨进了门槛,刚好就站在他前头,“三哥,你看,你这酒也喝了,是不……先给我出个主意?”

“温酒。”

谢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她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我在呢,三哥。”

谢玹道:“你如今这副嘴脸,可真是……”

“难看得很,难看得很,我知道呢。”

温酒直接开口帮他接上了,反正前世谢玹也没少骂她,可比现在难听多了。

她如今也算不痛不痒,说完了,继续问他:“三哥可有解决之法?”

谢玹默了默,“也不是没有。”

温酒眼眸微亮,“三哥请讲。”

谢玹道:“你自己去永昌侯府把这事推了。”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去永昌侯府退庚帖,怕是……”

温酒有些迟疑,永昌侯府是这帝京里头有钱有权的高门,今日举行及笄礼的又是极其受宠的嫡小姐。

她过去退庚帖,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的。

小命堪忧啊。

“谁让你去退庚帖?”

谢玹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夜里风大把帖子刮走了,烛火太旺给烧了,下人们不小心丢了……”

少年面无表情的给她举例,“帖子里写了什么,你一无所知。”

最后一句。

谢玹俨然说成了事实一般。

温酒暗暗叫绝,连教她装疯卖傻蒙混过关这种事,都做得这般信手捏来,果然是未来的首辅之才,这脑袋里的墨水,万金难换。

面上却还保持着从容模样,她点头道:“三哥说的有理 。”

谢玹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面色明显要比方才要好看许多。

温酒看了少年片刻,笑道:“三哥不生气的时候可真好看。”不晓得来年春闱放榜,得有多少姑娘看上他。

谢玹一张俊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酒坊。

温酒:“……刚才还好好的。”

现在又是怎么了?

这少年的心思还真叫人摸不着。

几步开外。

谢珩看着两人再次闹崩,不由得笑了笑。

“谢将军。”

人群里,有个纨绔模样的公子哥挤了过来,“我这是来晚了?还挤得进去吗?谢将军带我走个后门,蹭酒喝啊!”

谢珩笑骂道:“买酒等着,白喝靠边,像周世子这样有钱没处花的,非得上这蹭酒?”

这不是找打么?

周明昊轻嗅空中酒香,一脸陶醉道:“谢将军,你这就不厚道了。”

谢珩挑眉,“说什么 ?”

周明昊接过随从在人堆里截胡的一碗酒,“少夫人这手艺,实乃一绝啊,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同你说这个做什么?”

谢珩轻笑,凑过去低声问道:“托你办的事,都办好了?”

“自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周明昊有些意犹未尽,把空碗递给随从,吩咐道:“再去取。”

说罢又同谢珩道:“我那东西,能换你几坛酒?”

“门都没有。"

谢珩扬眸,“赶紧走。”

周明昊:“……”

他好歹也是个世子爷,怎么到了谢小阎王这里,就成了专干苦差事,连酒都没得喝的冤大头?

……

永昌侯府。

温酒叫人抬了二十坛酒到侯府,刚入内,便看见花园的三层小楼灯火通明,丝竹悠悠,正是热闹的时候。

“少夫人呐!”

那日硬塞帖子和银票给她的贵妇人迎了上来,“我这左盼右盼,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温酒寒暄:“今日开张事忙,让夫人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天都已经黑了,酒馆里还是人满为患,她只能趁谢珩有事出去,抽出时间来永昌侯府走一趟。

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永昌侯夫人朝她身后看了看,“谢将军没同你一道来?”

“长兄事忙。”

温酒但求这事能无波无澜的过去,面带三分笑,“这是夫人要的酒,要不了八千两银子,这余下的银钱,我找与夫人。”

永昌侯夫人看了她许久,没接银子,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