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毒

就这么跪了一天,顾相宜本就有些虚的身体越发觉得乏力,但心却如同麻木了一般,宁儿看着顾相宜就这么跪着,心也跟着痛道:“姑娘,今日这罚,还不如奴婢替您领了呢……”

“你若是领了,后果就不止如此了。”宁儿这个傻的,莫不是看不出来柳如歌要如何对付她?

宁儿瞥了瞥嘴,没有言语,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顾相宜转头一望,见来者竟是顾相怜。

“二姐姐?”顾相宜此刻不便起身,还是宁儿上前将顾相怜迎了进来,顾相怜唯唯诺诺的,说话也同蚊子声一般,来到顾相宜身边,小心翼翼的道:“三妹妹,当时堂上姐姐也不好为你辩说什么,妹妹可莫要怪罪于姐姐。”

顾相宜自是知道,就顾相怜这老鼠一般的胆量,哪里敢当堂驳柳如歌一句不是,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把自己也折进去。

且南月去世之后,顾相怜和刘氏更是步履维艰,大堂上柳如歌让刘氏和顾相怜去看笑话,她们只得乖乖坐在那里看笑话。

只是顾相怜哪里笑得出来,待到夜深人静,才在屋里拿了些糕点和茶水,给顾相宜带了过来。

“二姐姐有心了。”顾相宜看顾相怜深夜过来陪同,并且拿出糕点掰开,一半自己吃去,一半递给顾相宜。

顾相宜本就对她没多大疑心,见她也跟着吃,便也接过另外半个糕点,再同顾相怜喝了几盏茶,身体这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就这么让妹妹跪了一天也不闻不问的,这还在南月阿娘灵位前,真不知她们怎么想的。”

到了柳如歌听不到的地方,顾相怜方才敢数落柳如歌。

“你我都是失了后盾的顾家晚辈,如何能同那堂前的叫嚣?只怜顾家这么些积蓄,出不了几年就会被他们挥霍一空。”

现在顾家已走到哪一步,顾相宜心里明镜着,顾相怜却是有些怕了,道:“那依妹妹看,我们应怎么办?”

“早日离开这个地方便是,越清净越好,这地方可不会因你惦念它而回馈你什么。”

“同阿娘一样是吗?”

顾相宜应了一声,她们同在南月照料下长大的,顾相怜不是不知这个理儿。

今夜顾相怜有心来陪她,顾相宜便同她说上几句不轻不重的,那顾相怜起初是来道歉的,见顾相宜也没怪她,便放下心来聊了许多。

这一盏的茶水,很快便尽了。

待夜深了之后,顾相怜才回了房,顾相宜让宁儿将顾相怜送走后,听闻宁儿回来也道:“姑娘,不早了,歇息吧。主君只让您禁足思过,并未要姑娘通宵啊。”

其实不用宁儿说,顾相宜自己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这股困劲儿直冲头脑,几乎是撑不住的,躺在蒲团上睡去。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睡到几更天,忽然潜意识发觉喉咙干燥,嗓子如同要冒火一般的干燥。

她勉强起身,发现身上忽然十分乏力,这症状她第一反应是受了凉,却也不严重,朝着屋内一看,果然是碳火快熄了。

“宁儿。”顾相宜唤道,宁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见姑娘喊她,立刻应声道:“诶!姑娘,怎么了?”

“回我屋里找些碳火添置上,再找壶茶水来。”

“诶!”宁儿应下之后,不多时又添置了碳火,顾相宜深夜喝了几碗茶后,便又睡下了。

这一睡更加的昏沉,几乎是到了天亮的时候,顾相宜生生却是被热醒的,全身上下都在发热,且头有些发晕,身体无力根本起不来,甚至神智有些不清醒,按说昨夜点了碳火,祠堂的温度不至于引起发热,顾相宜心道不妙,立刻为自己把脉查看,惊觉脉象有些紊乱。

怎么可能……

扪心自问,对顾相怜这人,顾相宜本是没多大怀疑的。

且昨夜二人一同饮茶,茶水是同一壶的茶水,茶杯还是宁儿去厨房找来的,顾相宜一时想不透她是在哪个环节中的毒?

虽说此毒本不足以致死,但不加以救治,顾相宜定是落不到什么好的,眼下顾相宜没精力去断究竟是何处来的毒,她判断片刻,忙唤道:“宁儿,宁儿!”

“诶!姑娘!”宁儿匆忙过来,见这大半夜的,顾相宜忽然身体发热,惊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脉象紊乱,心率不齐,症状不是普通风寒,恐是中毒了。”

“啊?”宁儿吓得不轻,刚刚还好好的……难不成是二姑娘?

但不太可能啊,以二姑娘的为人,宁儿一个丫鬟都不信她有胆子在府里公然下毒。

“莫说其他,宁儿,我现在给你一个药方,按照上面的药材去抓药,这些药材家里就有,快去。”

“是,姑娘你撑着点儿,我这就去报!”

宁儿吓坏了,待按照顾相宜给的药方记下之后,赶忙跑出祠堂,结果她不出去还不要紧,这一出去,外面的情况险些惊到她!

她和顾相宜不过是在祠堂跪了一天,这顾家便大门敞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被搬进来,柳如歌在门口迎着,几乎几十箱的东西,搬都搬不完。

宁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去问不远处的一个家丁情况,家丁倒是一脸困惑,道:“你不是三姑娘身边的宁儿吗?这是池家给三姑娘下聘呢,你不知道?”

“啊?!”宁儿惊得下巴差点没跌在地上,才一天的工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而且还是池家?怎么会是池家?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宁儿心里慌乱到极点,想立刻回去告诉姑娘,让姑娘出来管管这荒唐事,但又一想,姑娘现在被禁足,且还忽然发了病,宁儿就算头脑不灵光,也深觉这是被人算计了!

宁儿一时头大,甚至不知哪头重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应先去给姑娘找药。

宁儿遂去问药,但掌药的老郎中和女使给出的答复竟是:“二姑娘屋里来人说二姑娘深夜受了风寒,你说的这几样药材,都被二姑娘屋的拿走了。”

“拿了多少?一点都不剩了?”宁儿急问,得到的回复是:“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