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接过手机愣愣。

马忠笑问，“不敢打？”

李秘书忙摇头，“不，我是想问肖总还有什么交代吗？”

马忠起身道，“我告诉你，千万别说你是育才的，照这个说。”

马忠从兜里掏出张纸条举到李秘书面前。

上面是写好的话术。

李秘书看眼纸条，又看眼肖宇。

肖宇点点头，笑笑，“不用慌，就用你平时对外办公的语气说就可以。”

李秘书也笑笑，定定神，先试着说了一遍。

肖宇两人都表示满意。

李秘书这才拨通对方电话。

职业性的打完电话，李秘书道，“肖总，对方说胡总去外地出差了，下午刚走。”

肖宇轻嗯声。

“李秘书，你可以下班了。”

“没别的事了？”

李秘书问。

“没了，别把刚才的事告诉其他人就可以。”

肖宇还未回应，马忠先笑道。

李秘书也笑笑，道声记住了，出了办公室。

屋门一关，马忠即道，“肖哥，胡海这小子真跑路了，当时你就不应该轻易放过他，要是我和你去，绝对让那小子把所有底儿都招了。”

肖宇看眼他。

马忠立刻嘴软，“当然，我这是意气用事，肖哥肯定有肖哥的打算。”

肖宇递给马忠支烟，自己也点上。

“马忠，你还记得贾松吗？”

“当然记得，这小子现在在西省过得不错，秦梅都怀上了。”

肖宇一笑，不是说这个。

“马忠，当初黄大头对贾松几次测试，终于信任了他，但关键的信息也只在最后才告诉贾松。

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吃了贾松的亏，黄大头一定更加警惕，今天下午，就算我把胡海打成残废，他能说出的信息也不会有大作用。”

马忠想想，是这个道理，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意气用事了。

“肖哥，还是你高明，可我们也可以收买胡海，像贾松一样，暗中替我们办事。”

肖宇摇摇头，一种招数不能重复用在一个对手身上。

何况贾松和胡海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当初，贾松是育才副校长，策反了贾松，贾松的一举一动都在肖宇等人的掌控中。

而胡海是建材城老总，和育才没有任何瓜葛。

肖宇等人无法完全掌握胡海的行踪，为此，如果特意来往过密，又会影起外人注意。

特别在黄大头格外警惕的情况下，只怕弄巧成拙，反被黄大头利用。

马忠想想，应声对。

“肖哥，现在胡海跑了，咱们不用他，黄大头也别想用。”

肖宇摇摇头。

“马忠，你真认为胡海跑路了？”

马中一愣，反问，“肖哥，不是吗？

连他公司的人都说他走了，还能有假？”

肖宇轻笑声，“是也不是。”

马忠更糊涂，“肖哥，你到底啥意思，我越来越糊涂。”

肖宇拍拍他，不急，慢慢解释。

胡海自己想跑路避避风头，应该是真的。

虽然和胡海只接触过两次，但凭肖宇的经验，以及马忠和薛子豪对胡海的介绍。

肖宇可以断定，胡海虽然装腔作势，有商人本身具有的逐利性，但骨子里他还是个本份的商人。

不是黄大头那样的混混。

有利，胡海会往前凑，但感觉风险更大，趋利避害的商人本性又会使胡海立刻选择退缩。

今天下午自己见了胡海，还用了刀。

胡海已经明显意识到，前方风险性会远大于利益。

肖宇和黄大头两个大佬，他谁也得罪不起，作为一只夹在风箱中的老鼠。

唯一选择就是跑路，先避避风头。

等两位大佬掐完，自己再回来。

到时无非是厚着脸皮向赢者那方乞求原谅，总比站错了队，弄得一败涂地强。

这也是小人物无奈的生存法则。

马忠边听边听头，“肖哥，你这话我认同，胡海肯定是跑路了，可刚才你又说不是，这是啥意思？”

肖宇肖宇，笑笑，抽口烟。

“马忠，如果有个人现在正被你利用，你会轻易让他跑路吗？”

马忠毫不犹豫回应，当然不会。

肖宇点点头，“你不会，黄大头一样不会。”

“肖哥，你是说胡海本身想跑路，结果被黄大头劫了。”

马忠忙道。

肖宇应声是。

“经过了贾松的事，黄大头肯定警惕性倍增，胡海不在我们掌控中，却完全在黄大头的掌控中。

胡海想跑路没错，但他跑路前，做错了一件事。”

肖宇看向马忠，等马忠回答。

马忠笑道，“肖哥，你这是考我？”

肖宇没笑，“不能光听，也得有回应。”

马忠一晃脑袋，行。

想想，道，“他不应该回公司，告诉下属他要走。”

肖宇点点头，没错。

想跑路，跑之前就跑个干干净净，不要有任何牵绊，可胡海毕竟是个商人，还是个老总，走之前，还放心不下他的公司，所以他的跑路不会成功。

“肖哥，黄大头已在胡海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只是胡海自己不知道。”

马忠道。

肖宇应声对，这就是纯商人的缺陷，总以为能当老总就很聪明，其实做得了生意，却玩不转江湖。

“肖哥，那胡海落入黄大头手里，会不会把你见他的事招出去？”

马忠问。

肖宇一笑，“有真凭实据，他不想招也得招。”

真凭实据？

马忠愣愣，“肖哥，你留个那个膏药是故意的。”

肖宇点点头，没错。

膏药是阿凤独家秘制，又有特殊标识，只要看到膏药，黄大头立刻就会明白肖宇找过胡海，还动了刀。

“肖哥，这可真够胡海喝一壶的，他会不会死在黄大头手里？”

马忠道。

肖宇摇摇头，目前不会。

胡海毕竟是云城一名有头有脸的老总，他有急事出门，大家都能接受，但如果他突然死了，这必定会引起外界猜疑。

何况胡海现在黄大头眼里还有价值，就算黄大头想借此霸占胡海的建材城，也得通过胡海办理一些相关手续。

所以胡海目前只是跑路失败，暂时消失，不会被灭。

在外人眼里，胡海就是有急事去了外地，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这段时间，对肖宇和黄大头都是非常重要的利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