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呼唤“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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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在下可是活着的玩意儿，虽然的确也称得上不人不鬼了。”那个声音幽幽道：“但这……更是拜你们所赐啦。”

海老藏闻言后，立马收起了方才的笑容，蓝眸中闪过了一道寒光，厉声喝道：“滚出来！否则……我真让你变成死了的玩意儿！”

“哎呀呀，您可真不温柔啦，把在下吓得更不敢出来了呢。”那鬼声怪笑了一下，没有分毫惧怕之意：“还有，若我告诉您，今天是我及时发现，并拯救了纱罗妲姬尊，还让砂隐免于一场灭顶之灾的话……”那鬼声不禁幽笑道：“那么，您这位外祖父，也该好好地谢谢我吧？”

“哦，纱罗妲姬尊，是谁啊？”海老藏微眯蓝眸，寒声淡然道：“哼，你这条卑贱的狗，不许胡乱叫喊。”

那鬼声模仿着刚才海老藏的口吻，说道：“行行行，时隔多年，您这位从一开始就自导自演悲情故事的外祖父，还是像‘戏精’一样……自欺欺人啊？”

“出来！别让我说第二次！”海老藏冷着脸，狠狠道：“对付你这种杂碎，我实在懒得用查克拉去感知。”

“好了啦，我这不是出来了嘛。”一个身着翠色和服，留着酒红色齐肩短发的女子忽然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只见她款款而出，步态优美，对着门口面色霎变的海老藏，深幽的青目中满是嘲讽……

见海老藏瞬间就失去了方才的气势，那女子忍不住掩面笑道：“尊敬的门佐海老藏大人，真是久违了。但您好歹也是砂隐忍者村举足轻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又岂能用类似‘杂碎’这种有失您高贵身份的低劣词语，让您……在我们这两个无依无靠、命如草芥的外族人的面前，尽失风度呢？”

“朱雀宫……绿罗姬尊。”海老藏轻声喃喃道，当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一时失态时，便忙轻咳了一声，冷冷道：“你可以走了吗？”

“朱雀宫？呵，这是一个多么久远的记忆啊……”绿罗轻易莲步，不急不慢地走近了海老藏的身边。在引起了后者的一些轻微退步后，她的青目中居然闪烁着罕有的光芒，轻笑道：“好，既然我都出来了，那就自然是要走的喽。”

紧接着，她更加靠近了海老藏，嫣唇衔着绵长的笑意，幽然道：“哈哈，我是绝不会舔着脸，眼巴巴地等您下逐客令的。是吧，白虎宫的后人，海老藏……大人？”

“请你……马上离开！”海老藏的面色很难看！而且，他根本就没有看绿罗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家宅邸的大门，恍若将目光全然钉在了上面。

“好的，绿罗如您所愿。”绿罗认真地点了点头，稍微离开了些距离，又微微一笑，说道：“对了，既然您今夜能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那就表明……此次在虢城的会议上，那位一手遮天的伊赫尹杰大人，又在继续给您施压了吧？”她最后的语调明显翘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也让海老藏瘦长的身子轻微地颤了颤。

“那么，刚才那家伙说的……全都是真的吗？！”海老藏轻微侧首，看着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绿罗，惊讶道：“已经有人趁我不在时，想对那孩子动手，好让她……让她尾兽暴走？从而……”

“对呀，在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渣，还有谁希望纱罗妲出事呢？”绿罗瞬目巧笑，语气幽凉道：“呵，好一个调虎离山、借刀杀人的连环计呀！真是妙、妙啊！！！”

“借刀……杀人？”海老藏睁目疑问道：“让我离开纱罗妲去虢城，是调虎离山。可是……”

“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绿罗轻笑道：“至于是谁当了靶子，为了不让您再次受到沉重打击，还是……别问了哦。”

“哼，这次你们倒是干了一件人事嘛。”海老藏见绿罗不愿再多透露，便冷声道：“以后，最好像这样，给我安分点儿。”

“很可惜，这句话，您怕是用错了对象哦。”绿罗扬起了酒红色的蛾眉，语调轻漫道：“呵，我就算再怎么坏，也没他坏。至少这一点，您可得弄清楚了。”

“哈哈，你还有脸说？你们一族的人，才是令人发指的恶人！”海老藏猛地对上了绿罗的青眸，恨恨道：“你们一族的陈规陋习，到底逼死了多少同族之人？难道你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

“唉，那——是她活该喽，可怨不得我们的正确习俗啦。”绿罗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还笑嘻嘻道：“海老藏大人，我先给您提前打个‘预防针’：血统不纯且继承了红发的漩涡族人，必将一生不幸……”忽地，她不禁寒声幽笑道：“哼，我们——就走着瞧吧！”

接着，绿罗便只身扬长而去了。只见她步调平稳，安之若素……而那个刚才还在说话的“鬼声”，从她正式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消失了。此时，在空旷的院落门口，只站着那位中年男人——门佐海老藏。

“红发……血统不纯……”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般，失神地将自己的白色头巾摘下，里面赫然是一头略显暗淡的……暗红色短发。

“千代姐姐，老弟我……偏不信这个邪！”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戴上了头巾。又把自己的仪容仪表好好地整理了一番，待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才迈步踏进了眼前的这个位置格外偏僻的偌大院落。

然而，当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内时，才发现里面一片漆黑。

“都睡了吗？”海老藏轻声道。接着，他悄悄地向二楼的一个小房间走去。但在途中，夜行视力向来就很好的他，还是发现了厨房有做过饭的痕迹。此外，在一楼客厅的外阳台那儿，还挂着一件小女孩才能穿着的青绿色和服。

“纱罗妲！”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恍若被针头重重地刺痛了！于是，他忙向楼上赶去，但又怕是因为自己一时过度紧张而吵醒了孩子，便在脚底凝结出微量的查克拉，以此减弱自己此时过于焦躁的声音……

“妈妈。”一个甜糯欢欣的乐音，从那个小房间的里面传来。虽然响度并不大，但在此刻被黑暗包围的静谧宅邸内，仍显得异常清晰。

“不会吧……”当海老藏正准备拉开门时，他隔着薄薄的门板，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因此，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某种不可告人的想法，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轻然地拉开了那扇阻挡他与室内女孩互相接触的人工屏障——

粉色的房间、粉色的地板、粉色的墙壁、粉色的柜子、粉色的被褥……以及那个全然被包裹在一片粉色世界当中的小女孩。

“妈妈。”

女孩檀口轻启，再次轻吐出了这个称呼。然后，小姑娘翻了个身，正好将身子转到了朝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她可爱的小脸上挂着很兴奋、很喜悦的笑容，还泛着晚霞般的绮丽红色，并在粉色睡衣与粉色被褥的双重衬托下，转而也浮现出了一种淡淡的粉色，还使她整个人都宛如刚出水的粉色睡莲般，慵懒且美好……

逐渐地，海老藏的蓝眸中蕴含着炽热闪烁的泪光。还在其有些干涩的薄唇上，轻声唤出了第一个字：“绯……”

可是，当他真正看清了女孩的那张不该用过于世俗的“漂亮”来形容的美丽小脸、以及那双标志性且意味着不祥的独有黑晕、乃至她暴露在夜间的空气中，远比粉色要更加夺目的赤红色长发时，他本已用深情酝酿好的第二个字，终究因冰冷且无奈的现实，而硬生生地咽回了他的肚子里，并因欢欣的热度尚未散去，从而恶狠狠地烫痛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良久，他的选择终究在静夜无声中，坚定地代表了他会继续用一如既往的冷漠态度，来对待那个即将年满八岁的女孩——离去。

于是，他在马上转身的一刹那，就轻轻地合上了门，且不愿多看里面的女孩一眼，哪怕她此时恍若天使般的睡颜正对着自己。可他——却还是固执地用自己向来就孤绝冰冷的颀长背影，来漠然地拒绝她、并自讨苦吃般地折磨着他自己。

呵，其实这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常态了。

就比如此刻，刚回到自己房间的海老藏，正盘腿坐在叠得整整齐齐的米色被褥上，并在轻微颤抖的双手中，捧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只见他双目红肿，依然蕴着浮光，还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哽咽道：“哈哈，你知道吗？她在叫‘妈妈’哦。”

忽然，他猛地把照片反手扣在了被褥上。接着，面朝地、全身都无力地趴在了被褥上，同时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幽喃道：“妈妈……妈妈……妈妈……哈哈哈……”

……

“妈妈！”

当金泰蕊子看到自家蔬果店一片狼藉时，她第一时间就撕声呼唤出了那个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女人的称呼，然而，却无人回应她。

一片空荡荡，只有她耳垂上的那对金色的圆形耳环，因她此时的惊慌失措而不停地与沉闷的空气相互摩擦，从而发出了轻微的叮当声……

“要想见她，就乖乖地跟我走。”

一阵清风般的淡雅声音，从蕊子的身后悄然响起。且蕊子能迅速断定，这声音——必定来自一个比她还要年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