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太盛，盖过了太阴之光，叫群星暗淡，融化了仙山浮云，照得佛陀睁不开眼，七方神族也得躲在树荫下避开烈日炎炎，”素寒有些感叹地说，“正是因为太阳星太强，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龙族’，所以惹得当时所有人敌视。万物生长靠太阳，帝俊和羲和居于功德之星，运道之力旺盛无比，前途难以计量，再加上二人相合相配，相濡以沫，同心共性，关系远比其他人，那自然是更加叫人嫉妒。”上古时期，大神仙之间的关系基本分为四种：对抗类的，如太阴星的玉盘和素寒，冥界的梦婆和阿修罗王；联手类的，如三清，西土双佛，七方神族；还有独立类的，如西王母，东王公，镇元子，东海龙族等；以及最后一种，相亲相爱型的，如帝俊羲和，伏羲女娲。这其中，羲和与帝俊之间的关系最是密切，是真正的视对方为至亲伴侣，他们也是唯一不惜耗费血气运道，以本体生下血缘后代的顶级强者，其他大神仙相互之间真真假假的羁绊远不如太阳夫妻。因为这个，太阳星的内部关系超乎寻常的团结，凝聚力极强，太阳星众和谐相处，共创辉煌，是万兽大战之后最有潜力的大族。“尤其是惊才绝艳的金乌十子诞生，当时各大势力感受到了无法形容的危机感，我们不敢让你们成长起来，务必将龙族之后第二个可能统一三界的族群扼杀在攀上巅峰的半山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三界所有顶级势力都在做谋算，你们太阳星一直在众人的算计中。”

“太阳星真的那么强吗？”在玉鸟人的记忆中并不觉得天阳族很强。

“真的很强。”素寒说道，“按照我的计算，心有灵犀、心心相印的帝俊和羲和如果联手，唯有太上老君能匹敌，其他人绝对不是对手。而事实上，后来天阳族与七方神族的争斗也证明了这一点，以一战多，天阳族竟然力压七方神族，几乎是用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神族，震惊三界。说真的，当时的局势对太阴星来说很是可怕，我生恐帝俊和羲和彻底灭掉七方神族后转过头来攻我，若是那样的话，太阴星也会落到天阳族的掌内；再之后，天阳族必定攻击星海，群星亦是难逃——到那时候，连三清恐怕都得向天阳族低头。”

“你想多了，天阳族最终还不是败了。”鸟人道。

“是败了，”素寒道，“却也是因为天阳族太强才败的。就是由于打不过天阳族，共工铤而走险，撞倒不周山，引天外之水扑灭太阳之火，方才勉强扭转战局，得了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呵呵，如果不是那个莽撞的共工，我太阴一脉怕是早就毁了。”

听着太阴女神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起当年的大战，乌鸦的心情很复杂，既伤心又难过，颇为难受的他把自己闺女从怀里扯了出来，伸手捋她的毛，缓解心中苦闷，“丫头，你最近有点掉毛呀~”额……好吧，乌鸦并不苦闷，除了羲和之死外，他早就不在乎当年那场争斗了。

“……”素寒原以为自己说说当年的事，“小金乌”会歇斯底里地大叫呢，没想到玉鸟人竟是这般态度，“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哦。”

鸟人道：“姑，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侄儿这些年从不同的人口中听过无数个版本，早就腻了，说些新鲜的嘛~”

“新鲜的？”素寒想了想，“什么新鲜的？比如我的蟾儿在那次大战期间被一只天鹅引诱，这算不算新鲜？”

“这……”女神的话叫鸟人立刻尴尬不已，“姑，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查清楚那只天鹅的底细吧？”

“当然啦。”素寒道，“我的小蟾儿最乖了，岂容其他人算计？说，查的如何了？”

“小蟾儿？啧啧啧，听着我都恶心。姑，能不能别叫那个大癞蛤蟆为‘小蟾儿’，真的好恶心呀。”鸟人道，“没有查到任何有效线索，不知那只天鹅到底什么情况。我个人觉得那只天鹅与玉蟾是天定姻缘，并非受人算计，没有继续查的必要。姑，你是不是经常算计人，魔怔了，以至于总是觉得别人也算计你？这叫妄想被害症，喜欢阴谋诡计的坏人经常有这病。”

“哦~”素寒一愣，“好像是哦，我总觉得别人要害我。”女神坐在冰沙发上皱着眉思考半天，“就算他们是天定姻缘，可之后呢？之后那只天鹅因何而死？因何成为残魂？因何加入黄天，参与埋伏你？总不能说这也没人算计吧？小鸟儿，你应该很明白，某些人以那只天鹅残魂伤害玉蟾是小，挑拨我们师徒间的感情才最可怕，如今小蟾儿一直怀疑是小阴儿处死那只天鹅，俩人闹矛盾呢。”

“姑，我求你了，别叫‘小蟾儿’，我受不了呀。”鸟人道，“可我真的没查出什么？”子五和老凉曾经主动帮忙查这件事，但没什么线索。

素寒道：“小乌鸦，你是没查到，还是下意识不愿意查某方面呀？”

“姑您的意思是……？”

“你的另一个姑姑。”素寒道，“小鸟人，我自从妖神之战后便没有参与三界大事，按理说没人会害我，除了娲皇宫那位。”

“这……”鸟人不知怎么说，他历来做事确实一直避讳娲皇宫，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尽量避开那里。

“终究是还是很在意那个姑姑的，对吧？”素寒道，“终究是在你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然！娲皇宫当然在他心中很有分量！”

素寒问话，鸟人还未答，秋鸟洞工作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素寒，你是来挑拨离间的吗？！”

女子大踏步走进屋子，根本不在乎乌鸦和吱吱都不敢踩的寒气地毯，大大咧咧地来到客厅，挺胸抬头，用鼻眼看人，“我们娲皇宫在小乌鸦心中的分量无法比拟，谁都不能挑唆我们的关系！”

看着闯进来的女子，素寒冷冷一笑，站起身，以极其高冷的语气说：“女娃，好久不见呀。”

“是，好久不见。”后来的女子一点不惧怕素寒，高声道，“但本姑娘现在不叫女娃，叫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