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老祖听属下汇报，脑门上生出疑问。

道了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到山下，问道：“请问上仙来我流波山，有何贵干？”

瑶姬直言道：“我为人族共主而来，欲取你族兽皮，作为战鼓。”

夔牛老祖一听，整头牛眼大如铜铃。

沉声道：“我等妖族虽说在天庭管辖，却也不是上仙想杀就杀，平白为了人族，便要牺牲我族儿郎？”

瑶姬慈悲，自然不会胡乱杀生，反问道：“当年巫族为大地之主，所杀你族何止数万？”

“这…”

夔牛老祖寿命悠长，似是回忆起巫妖大战之前，巫族喜食它们一族血肉。

它们一族百万之众，硬是被巫族吃得背井离乡。

它的父母，为了保护族人，与大巫从西打到东，最后生生被其打死吃掉。

若非，族长甘为通天教主坐下为骑，如今哪里还有夔牛族？

每每回忆当年之事，夔牛老祖内心悲痛。

然则，却是害怕，帮助人族后，得罪了巫族，为族人引来祸端。

“我夔牛族，无心插手人巫之战，还请上仙莫要为难于我。”

瑶姬眼神凌厉，一言击中要害：

“笑话！你等无心插手？天地大势之争，岂能是你等想避就避？”

“实话与你说来，巫族已知道本将来此，即便你等不愿出手相帮，我走之后，他们仍会过来将你们夔牛族屠杀干净。”

夔牛老祖脸色一变，生出恐惧之色。

难道当年灭族之战，又要在自己面前上演？

连忙跪在瑶姬面前道：“还请上仙给我夔牛族一条活路。”

瑶姬自不愿意多生杀戮，道：

“现今人族与巫族打得难解难分，那巫族请来魑魅魍魉招来百鬼夜行，需要你族兽皮。”

瑶姬说到此处，夔牛老祖亦然明白，道：

“上仙所言，老牛懂了，我作为族长，自愿献上皮囊，但恳请上仙，保佑和我族一处土地安身立命。”

夔牛老祖一席话，引来族人反对：“老祖，我们不怕巫族，也不怕人族，凭白牺牲自己性命，成全他们？”

“没错，大不了一死而已。”

夔牛老祖并未理会族人之音，而是静静的看着瑶姬。

瑶姬明言道：“待人族赢得这场大战，我让轩辕赐尔等一处好地方。”

夔牛老祖摇头拒绝：

“不，不够，光凭人族，无法保证我夔牛族群，老牛恳求天庭，恳请玉帝，给我夔牛族一片生地。”

瑶姬一愣，没想夔牛老祖会提出上天，思考再三，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夔牛老祖坦然道：“我夔牛族的皮骨，确实可以制作战鼓，增加气血，去除邪魅，可若法力低微，其实作用全无。”

说完，他亲自点出81名，族内法力高深的精英。

问道：“尔等可愿随老夫共赴九幽？”

夔牛老祖的手下，互视彼此一眼，露出不惧同声答道：“我等愿随老祖共赴九幽。”

声音虽小，却字字落在场中每个人的心上。

夔牛老祖欣慰的点头，道：“撞吧。”

族下的精英，分成了左右两面，各自退后千米。

猛然发力朝着彼此撞去。

“砰..砰...砰砰。”

两两撞击，头开脑破，成双成对死去。

剩余族人不忍见此，纷纷别过头去，大牛挡住了小牛，小牛眼中含着眼泪。

露出不解，为何族中的长辈要死？

大悲无声，40对夔牛一一撞死。

瑶姬动了恻隐之心，问道：“为何选择这般死法。”

夔牛老祖解释，道：

“当年，万族皆是巫族的粮食，我族不肯束手待毙，与之开战，死伤无数，百万之众，被杀的只有今日不到九千，我便发誓，日后我族之人宁愿自死，也不死在他人之手，说实话，老牛比任何人都要恨那巫族。”

夔牛族族人听到，自己老祖的解释，看向瑶姬的憎恶眼神，消失不见，反而变得茫然。

夔牛老祖，发出一声牛叫，仿佛告知三界最后一程，它走了。

“砰~”

流波山中裂出一道大缝，鲜血如泉自夔牛老祖的头顶喷洒而出，将整座大山染成血红，最后他平静地望着瑶姬，道：“为我族人，留下一片安生之地，多谢！”

夔牛族活着的众牛，皆是跪在了自家老祖面前，泣不成声，满山悲切。

瑶姬恍惚，若非自己到来，兴许夔牛老祖不会身死。

此时，自空中飞下一白胡子老头。

手中拿着圣旨，浮空而立，道：

“奉，玉帝圣旨，夔牛老祖为天下大势，为其族人，以身正法，朕心甚慰，特许夔牛族上天，享天庭庇护万年，钦此！”

夔牛族跪谢。

瑶姬冷冷的看着，尚未自尽的二人：“你们二个为何不死？”

两头夔牛回道：“禀告上仙，曾悄悄告诉我们二牛，若是玉帝降旨，我们二人需要肩负起夔牛族传承，我们二牛不是胆小怕死。”

太白金星走到瑶姬身边，说道：“禀，长公主，陛下有句话让属下转告你。”

“哥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瑶姬好奇问道。

太白金星执礼，道：“夔牛老祖，舍生取义，此乃天意，也是它心中所愿，谁知，夔牛族上天，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瑶姬瞪着太白金星，心喜原来哥哥一直在注视自己。

“明白了，你将它们带走吧！”

太白金星领命，也没多耽搁，带着剩下的夔牛一族上了天了。

瑶姬望着倒在地上的80头夔牛尸体，叹息。

夔牛老祖倒是大智，既成全了自己，又保全了族人。

玉手一挥，将尸体装入袖中。

....

左军中。

力牧感到身体虚弱，与九黎大军连战数日，其实对方除了蚩尤的几名兄弟能征善战外，其他族人并无厉害之处。

唯一麻烦便是，魑魅魍魉夜夜袭营，按照他心中所想，再有手下士兵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三天一过，左军不攻自破。

希望共主快些想到办法，否则他只能唯死报答知遇之恩。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喊叫之声。

“禀,将军，九黎大军夜袭我营！”士兵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