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清室回京(一)
第二天,王胜招集济南政府的主要人员开会讨论,确定和自己一起离开济南去青岛的人员,并且还要布置自己离开济南以后的工作安排。这一次确实有不少人都要和王胜一起回青岛,这一方面是因为王胜这次回青岛,肯要要汇报济南的工作,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和华东政府进行协商,如地方征收的税金如何分配,还有这次在济南收缴的钱财物资如果分配等等,有可能还会接受行政院和元老议院的问询,因此自然也需要带几个帮手,无论是协商还是应对,都有人可以商量。
而另一方面,王胜也希望在这次五年计划中,为济南多争取一些项目,因为有项目就意味着有政策的倾斜、资金、技术的扶持,对于济南的建设、发展自然是有利的。当然几乎所有回青岛的人都带着自己的秘书,目地也和王胜一样,回去登结婚的。
另外除了济南政府的工作人员以外,土改委员会、还有驻守部队、医务人员也都有要回青岛的人员,因此是一个庞大代表团队,数量多达60余人,而驻守济南的一团也派遣罗岳带领一营,保护代表团回青岛,当然在医务人员中,是由周唯颖负责带队。
而就代表团出发的前一天,有一批人员消然的离开了济南,向北进入直隶省内。这一批人是济南乡绅的代表,由徐昌、赵平河、明秀三人,随行的仆从、保镖有20余人,主要是因为这次出行的三人共计带18万两白银,虽然现银只有3万两,其余都是银票或是银行的存款财单,但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们这一行人当然是准备去正定府告御状的,因为济南的乡绅们己经接到了消息,回京的朝廷车队己经出了河南省,进入了直隶省的大名府境内,马上就要到达正定府,而济南乡绅们也把赶走海外华人的希望,全部寄于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上。
徐昌有朋友在正定府,因此到了正定府之后,他是负责这一行人的落脚之处;赵平河的任务是疏通军机大臣赵舒翘的门路;而明秀是旗人,还有世袭辅国将军的爵位,他的目标是荣碌,有这个双保险,三人也觉得这一次成功的把握很大。
当然,他们这一行人的离开,其实全在济南政府的掌握之中,只不过济南政府并不想理睬他们而己,因为到了正定府,也肯定是会碰钉子,因此由他们去拆腾。
一行人离开济南,来到正定府,虽然这时离新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这时正定府里却是充满了喜庆的气氛,临街的人家、店铺全都张灯结彩,披红挂赤,就连树上都缠绕着红布,挂满红色的饰物。这一方面是为了庆贺新年的到来,同时也是欢迎太后、皇帝架临正定府。
这不仅仅是讨慈禧的欢喜,而是万一那一点地方没做好,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由其是伺候太后的那帮太监们最不好打发,虽然太监们在海外华人那里吃了个大亏,但也并没有影响他们每到一处都要索取贿赂,而且还变本加利, 更为厉害, 似乎是想把在海外华人那里丢了面子找回来。
朝廷的车队一行离开西安之后第一站临潼县,提前到达临潼县准备迎驾的太监们,向知县夏良才索取1200两白银的见面礼。结果不知这位夏知县是那根筋不对,就是不给这笔钱。太监们可不干了,将夏知县准备的迎接朝廷的所有物品全都砸了,还把夏知县打了一顿,而挨了打的夏知县也不敢回县衙,只好躲到乡村里。结果朝廷的一行车队人马进了临潼县城,不仅不见知县夏良才的人影,就连全城烟火饮食也一概全无。而太监们则对慈禧说夏知县有意怠慢朝廷,不仅根本就没有准备迎接朝廷,连人都跑了。
那知慈禧没有发怒,反到是自己掏了二百两白银,让人到府近去釆办一些应用之物,后来抓住了夏良才,慈禧也没有将他治罪,而是从宽免议,随行的人们都说这是太后更历患难之后,心平气和了。
不过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沿途的地方官员那里还敢怠慢,车队到达洛阳后,怒气未消的太监们又对洛阳知县发威,说给太后准备的木炭不符合宫廷的尺寸,结果知县送了2000两银子,于是没事了。
清廷的车队到达郑州府的时候,驻守山海关的宋庆己在这里带兵在等候护架, 而郑州知府李元桢为迎接朝廷一行,早早地就征发民工,把大道一律修整成宽三丈高一尺的叠路,上面铺满干净的黄沙。在大道两边搭起了长长的彩蓬,并特别选取了不少长相说得过去的民女,在彩棚里等着侍候皇差,并且还下令郑州全城“鸡上笼,狗上绳”, 以免惊了驾。
车队进入郑州城时,数十里大道边跪满了百姓乡民,迎候朝廷。慈禧见了也十分高兴,下令把轿帘全部打开,不过守卫的士兵们已经预先严禁百姓乡民抬头,因此百姓乡民只能看见抬轿的人的脚、马蹄和车轮,只有有功名的秀才和廪生才有上前一步下跪磕头的权利。而慈禧一时高兴,让侍卫们向百姓抛撒“金叶子”, 实际是银制的极薄的小片,于是百姓们也顾不得礼仪,纷纷站起来抢夺,侍卫呵斥了几句,慈禧却笑道:“得啦,别吓着他们。”
慈禧一行在郑州住了五天,郑州知府李元桢几乎一直都没合眼的伺候着,生怕那一点没有做好,惹得慈禧不高兴,等朝廷离开之后,李知府只说了一句:“老佛爷过去啦,我的命保住啦。”便昏死了过去。
正定府的准备工作并不在郑州府之下,城外的彩棚搭出了几十里,并且早早就下令,在朝廷的车队到达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要出城迎接,结果徐昌、赵平河、明秀等一行人来到正定府时,也被征调要城外去迎接朝廷一行。
这时正是1月时节,天寒地冻,而在城外迎接朝廷,分为两种,一种是在露天里等,受冷风吹;一种是彩棚里等候,不仅可以休息,还生着火炉取暖,而且朝廷的车队来了以后,还可以到路边去迎架磕头,但必须要花银子才能买到彩棚里的座置。当然对徐昌、赵平河、明秀等人来说,银子不是问题,而且即然是要告御状,当然也要表现得对朝廷恭敬,于是一人买了一个位置不说,而且还准备了一尊精美的玉雕佛像,打算在迎架的时候献给太后,当然太后收不收又是一回事,反正自己的心意是尽到了。
那知就在第二天,正定府收到了朝廷的诏书,称:庚子国变,两宫西巡,此刻正是时局艰难,国势维艰,一切都当从简,而沿途官员迎架过于铺张奢华、扰民太重,太后、皇上甚为不悦,圣心不安,因此责令正定府不可铺张,官员出城迎接即可,不得惊动乡民百姓,否则必不轻恕云云。
正定府的官员们接到这份诏书之后都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太后这是唱的那一出,有人甚致胡思乱想,这会不会是皇上私自下的诏书?有意和太后过不去呢?反正帝后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在送给传诏的太监2000两银子以后,太监才告诉他们,就按诏书上说的办,其他的事情就别多问了,反正越简单越好,千万别弄得热闹了,然后才告辞离开。
尽管正定府的官员还是糊里糊涂,不过也总算明白该怎么做了,于是赶忙取消了所有仪式,又安排人手,把彩棚都拆了,并且宣布朝廷进城的那天,谁都不许上街,见一个抓一个。徐昌、赵平河、明秀等人也觉得莫明奇妙,但也只能在住处里呆着。
本来慈禧这一路上心情都是不错的,在到达开封的时候,还正好赶上了慈禧的生日。于是开封城内挂满灯笼,搭满戏台,为慈禧祝寿。而慈禧在开封城里住了10天,官员都争相孝敬,使她的行李又多了很多。从开封启程,慈禧乘坐龙舟过了黄河,但就在这时,发生的事情让慈禧的好心情彻底消失无踪。
原来在前几天穿越者在报纸上又发表了一篇社评,强烈的批评朝廷在回京的一路上铺张浪废、穷奢极欲,而且太监们沿途索要贿赂,搅扰地方,同时还把穿越者在西安遭遇太监索贿的事情又给翻出来。本来这事炒了几个月,这时己渐渐平息下来,但被这篇文章一翻,居然又火起来了。结果社评在上海见报发表之后,立刻又引起了广泛关注,不少报纸也跟风较载炒作,当然都是批评清廷的行动。而这篇社评內容又通过电报,传到了全国各地,而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慈禧的手里。
于是慈禧立刻找来庆亲王、荣禄等人一问,才知道穿越者在几个月前就把这事给捅出去了,现在又加上这篇社评,早己是在东南各省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当然绝大多数声音都是在批评朝廷。不过庆亲王、荣禄也力劝慈禧,这个时候当以朝廷回归为重,不可再多生枝节,海外华人的事情不要理会。
其实慈禧对舆论导向并不是太在意,不过都是几个庶民,有什么可怕的,但海外华人这样做,显然是在削朝廷的颜面,但慈禧也清楚,自己现在确实是拿海外华人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妄言朝廷的是非,因此虽然慈禧也接受了庆亲王、荣禄的劝说,不理会海外华人,但心里的恼怒可想而知。只好拿太监出气, 把太监们招集起来狠狠训斥了一顿,还当场打死了两人,命令他们以后不许再向地方官员索要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