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

将楚一灵之前逐一下针的穴位复述了一遍，江凌稍作犹豫后说道：“你刚才下针，假如将这些穴位的顺序倒过来会怎么样？针灸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么？”

楚一灵先是一怔，默念了江凌所说的穴位顺序之后，脸上突然凝重了许多。

“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些？”

“这个.....”

江凌一时间拿捏不准，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楚一灵说道：“其实这些穴位每一处都有疏通经络的效果，区别在于所影响的位置不同，以及效果不同，但从中医的角度来说，下针顺序的确有些讲究。”

江凌问：“顺序不同，效果不同么？”

楚一灵说：“其实无论怎么下针，该有的效果都会有的，不过中医讲究先通后达，以气带意，所以不同的顺序还是有着一些区别，总体来说，唯有我刚才这个顺序，效果最为合理，也最为明显。”

紧接着，楚一灵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无论怎么样的顺序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是你说的那个反过来的顺序。”

江凌不解地追问：“这是为什么？”

楚一灵说：“如果是你说的这个顺序，正好会将人体中枢的气血阻滞，如果用在寻常人身上，很有可能会令对方瞬间瘫痪，这种刺穴手法，我们常称为入死门，也叫死穴。”

听了这番解释，江凌不由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不太能理解楚一灵所说的情况。但他心中清楚，傀儡术之中所记载的的确就是这样的顺序。

楚一灵不禁有些好奇，继续追问道：“你怎么会想起这样一种顺序，脊椎上下共有数十处穴位，排列组合算的话，这样的施针顺序和中了双色球差不多，这个应该不是巧合吧。”

江凌说：“如果下针再浅半寸，不用平针，而用跳针呢？其实我刚才所说的顺序和手法，正是傀儡术所记载，这样的手法我试过很多次，并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彻底将气血封死，反而有着相反的效果。”

“傀儡术？”

楚一灵面露疑惑，很快陷入思索之中，犹豫了一阵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暗自沉吟：“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说的这个方法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不过这些风险不小，恐怕没办法尝试印证。”

这个时候，邱老已经收拾完毕走了回来，楚一灵没时间考虑这些穴位上的问题，于是收回了思绪，便要朝着客厅走去。

邱老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出去了，就在这里说好了。”

随后看向江凌，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一年前，你们姐弟俩把龙虎山闹的鸡犬不宁，就连九处和常海敬也拿你们没什么办法。”

江凌猜到对方多半就是要问这些，也没打算有什么隐瞒，于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邱老止住了话头，笑而不语地看着江凌，江凌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一时间没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终究压不住心中好奇，江凌问道：“冒昧问一下，邱老也是九处的某位大领导么？”

江凌不确定对方是否和九处有关，但能够直呼常海敬的姓名，加上他本身便有的不同寻常的气度，江凌可以断定，这位邱老肯定是某位大人物无疑。

邱老和煦地笑了笑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和九处其实没什么关系，这次叫你过来也不是要找什么麻烦。”

“听您的意思，应该和九处的常老关系不错啊。”

“分属不同部门而已。”

邱老轻描淡写地又解释了一句，江凌已经猜出了对方大致身份，由于特殊性，他也不便问的太过明白。

邱老继续说道：“龙虎山的事情，我当时就听说了，本来就是九处自己的事情，我也没必要过问这些，但时隔一年，这事情又有了一些变化，所以我这让小楚把你叫过来亲自见见。”

江凌听得一知半解，好奇地问道：“您是说这事情有什么变化？”

邱老笑了笑说道：“问题就在九处上面，你们都是聪明人，我没必要说的太清楚，难道你不觉得九处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江凌瞬间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楚一灵说道：“要是没猜错的话，之前孙德卫和乔寅是到你这里来的吧？”

邱老笑着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九处打算在秦安设立分部，那个乔家小子是这边的负责人，于情于理应该来我这里打声招呼。”

“乔寅那个人......”

江凌脸色一沉，打算说些什么，邱老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虽然老了但还不算糊涂，乔家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但这件事情既然九处出面，作为我来说，不便干涉什么。”

江凌和楚一灵沉默片刻，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邱老说：“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但实际上九处似乎想要变变味道。”

楚一灵问：“邱老是打算怎么应对？”

“我这一盘棋就是一盘后手棋，目前来看，也只能等着对方先落子了，再设法应对，暂时看来有些被动，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棋盘一直相持着，总不能我来率先打破僵局，人家没有将军，我这老将也没有挪窝的道理。”

江凌和楚一灵相继陷入沉默之中，神情都有些凝重，邱老笑了笑说道：“你们不用想的太多，目前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我还活着，这事情就还在掌控之中。”

江凌考虑了好一阵后，突然开口问道：“我冒昧地问上一句，如果真的翻脸了，常海敬听邱老的么？”

邱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继续解释说：“你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用担心，一方面，九处或许出了某些问题，但常海敬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也是我之前说的，事情尚在掌握之中。另外，我和九处之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翻脸，要是真到了这一步，那事态就严重了，严重到你们也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