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4章

正和平安闹得开心的阿枣一惊, 忙转身看向他, 着急道:“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宋靳微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阿枣见此, 忙将怀里的平安放到一边, 飞快地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道:“有伤在身还乱来, 我看看怎么样了……”

话还未完, 便突然叫人一把搂住腰拉进了怀里。

“你确定要看?”他一个偏头就咬住了她的耳朵, 还用力地吮了吮,低哑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坏意。

阿枣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颤,随即整张就脸红得不行。

这人……这人……

一想到这些天他总是逮到机会就欺负自己, 阿枣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服气来。

凭什么都是她被调.戏呢?!

她,她也可以调戏他的呀!

想到这,阿枣突然闭了闭眼, 而后鼓起勇气, 飞快地伸手在他后腰轻挠了一把。

她知道他最怕那里被人碰了。

宋靳顿时整个人僵住。

而后阿枣就觉得拦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臂狠狠收紧,紧接着唇就被人用力堵住了, 还有她的手……

他, 他竟带着她往自己的衣襟里伸!

阿枣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个透, 忙用力抽回了自己烫得可怕的手。

“嗯?阿枣不是想摸吗?”他却不依地啄着她的唇暧昧地笑道。

见某个臭流氓竟来了劲儿, 一副不愿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阿枣只得欲哭无泪地求饶道:“我……我错了……平,平安在呢……”

她就不该作死地挑衅他!耍流氓这事儿她就是再修炼十年都斗不过他的!

“嗯……阿枣在和谁说话?”宋靳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一旁正埋头在棉被里打滚的平安。

小家伙方才学着阿枣的样子要扑过来看宋靳, 可没想一个没站稳,竟跌坐在了身后软软的被子里。结果许是觉得好玩, 他一下子就忘了一旁的爹娘, 自个儿玩起了拱被子游戏。

不过这会儿好像是有些玩累了,看着像是准备爬起来找爹娘呢……

阿枣顿时又羞又慌,可一时又挣脱不开他的铁臂,情急之下就飞快地抬头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宋靳眸子蓦地一黯,然后手臂就箍得更紧了。

阿枣茫然了,面对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该怎么办呢?

宋靳忍不住轻笑道:“叫我一声,我就放开你,嗯?”

“……”到底,还是拿这个越发臭不要脸的男人没辙,阿枣红着脸咬着唇,飞快地在他耳边唤了一声“相公。”

宋靳的眸子一下子亮得逼人。哑着嗓子低低地回了一声“好娘子”,如愿地见怀中的姑娘脸红如花,他这才松开手放过了她。

正好这时,平安也转过了身子,撅着小屁股看着阿枣求抱抱。

飞快地将小家伙搂进怀里,阿枣心口直跳,再也忍不住狠狠瞪了宋靳一眼,微红的腮帮子不由自主地鼓了起来。

“好了好了,是为夫错了。”怕调戏太过,晚上会被她从屋里赶到书房去,宋靳忙忍下欢喜与笑意,转移了话题,“嗯……这几日二婶还有没有来找你?”

一说到正事,阿枣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不由自主地和怀里的平安玩起了捏手指的游戏,她歪着头,想了想才道:“没有……我瞧她好像放弃打咱们的主意了?”

那日睡醒之后她就和宋靳说了大妞的事情,当然赵氏借钱这事儿她也没有瞒着。

他听完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没答应她吧?”

看着他微沉的脸,阿枣却心下一暖,低头笑了:“没有,虽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然若就这么拿出十两银子来,到底太过招眼,所以我想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你觉得怎么样?”

宋靳的神色这才恢复淡然,只是嘴上却道:“不怎么样。”

阿枣自然不解:“嗯?”

“做法很对,但哪里还能再用娘子的钱呢?”宋靳却弯唇笑了,而后起身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箱递给了阿枣。

里头竟有一百多两银子,阿枣当即就呆住了。他有多穷她是知道的,这钱……

“前些天想法子高价卖了几幅字画,得了这些钱,其中五十两还给娘子,剩下的便劳烦娘子帮忙保管了。”

宋靳的话却叫阿枣更加不解了,他一个默默无名的穷书生,谁会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他的字画呢?

宋靳便和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也没什么,他不过是将自己的书画署上了一个特别的名号,然后拜托蒋游帮忙,拿到了城中最有名的书画阁——雅境去卖而已。

雅境的客人皆是喜好风雅的富贵人家,宋靳的书画又结合了原主的清俊飘逸与宋靳本身的苍劲大气,因此极有风骨,甚为独特。再加上又有蒋游等富家公子出面争相抢购……

噱头足了,又兼有实力,这些书画自然也就能卖得起高价了。

若非和蒋游等人分了成,这银子该更多才是。

阿枣听完呆了呆,而后就用一种奇异羞涩的目光看着他,只把宋靳看得狼性大发,按着她狠狠亲了一顿。

后来见宋靳坚持要她管钱,阿枣便也不再推脱收下了——她明白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坚持。

同时两人也十分默契地没有人同任何人提起这笔钱,只等着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帮赵氏一把,将大妞顺利地嫁出去。

不过对于这个“合适的时机”,阿枣有点把握不好。她知道那宋小虎家对大妞是不满意的,不过是因着赵氏上门闹了一场,那金氏才不得不暂时妥协。这时间若是拖久了,万一要出什么变故,怕是会影响到大妞的一生……

她虽不喜大妞愚蠢轻浮,但不论如何,她都是宋靳的亲堂妹,且在供宋靳读书一事上,赵氏确实也出了不少力气,因此事已至此,她还是很希望大妞能顺利嫁出去的。

宋靳听了阿枣的担忧,什么话都没说,只当即让阿小去那找了宋小虎一趟。

也不知道宋靳让阿小和那宋小虎说了什么,原本见赵氏迟迟没有拿出银子,欲借此悔婚的宋小虎母子竟当日就主动上了门,说是让赵氏慢慢筹钱,他们在家等着。

赵氏这才松了口气,但到底事情没成,心放不下,这几日便一直忙着东奔西跑地去凑钱。阿枣是她最大的希望,她自然没有轻易放过,这些天还是时不时就过来磨一下。但因心中对阿枣生了恨,所以她现在磨的不是阿枣,而是宋靳。

阿枣见宋靳被她磨得休息都休息不好了,实在有些受不住,前些天便先给了她半两银子,说她和宋靳会再想办法,让她别太着急。

赵氏得了银子,但还是很失望地走了,因为半两银子根本不够。

阿枣和宋靳都以为她肯定还会上门,没想她却开始频繁外出,也不来磨他们夫妻了,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想到这,阿枣莫名有点不安:“你说她这是做什么去了呢?”

宋靳摇头,沉吟半晌才道:“还是早些把这事情解决了吧。明日我请的假到期了,得回书院一趟,明晚我会回来,到时候你再把钱给她,就说是我从书院同窗那里借来的罢。”

这个借口很好,阿枣马上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微微拧了眉:“可你的伤还没好呢!明日就回书院……”

“舍不得为夫了?”宋靳却突然笑了。

阿枣脸一红,嗔了他一眼:“谁会舍不得臭流氓呀!不过是怕有人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自己,到头来又连累我受累罢了。”

宋靳爱极了这样狡黠灵动的她,又忍不住凑上去偷啄了她一下,被阿枣手忙脚乱地拍开,这才笑着道:“我准备退学了。”

阿枣顿时一愣:“什么?”

“只是觉得念书的话,在家里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去书院。”宋靳浅浅弯唇,笑容舒朗,“何况科举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总不能为了考试,连妻儿家人都不顾了。家里就我一个健康的男人,我总该担起养家重任才是。再者……我这样时不时请假,其实也已和退学无异了,再去书院,不过也是浪费钱财罢了。”

阿枣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好。”

虽然知道她最后肯定会同意,但宋靳还是有些讶异于她的干脆利落。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像他这样的书生来说,好好念书考科举才是他最该做的。她……不会觉得失望吗?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阿枣认真地看着他,脸颊微红道:“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

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宋靳。

真实的他,是一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难得清醒之人,也是一个傲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真正的男人。

这样的他,才是她所心悦的。所以她愿意支持他所有决定。

宋靳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荡。

还未说话,又听她有些好奇道:“但是回家的话,你准备做什么呢?继续做书画拿去卖吗?”

“能得安稳生活,护你一世喜乐,便是我今生所求了。”宋靳颔首,又看着她笑道:“不过娘子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开个医馆。到时候为夫便一边写字作画,一边跟娘子学医,给娘子做跑堂的……”

听到他前面那句话的时候,阿枣心下猛地一□□住了,可随即便被他后面的话逗得笑了出来。

只是笑完之后,心中又有些怔然和难受。

原来他想要的……竟是平凡安稳的生活。

那么,注定这一生无法安稳的她……该怎么办?

见阿枣的脸上的笑意竟突然染上了一丝勉强,宋靳微愣,随即便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阿枣回神,飞快地摇摇头,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泄出一抹期盼:“这样平凡幸福的生活,很好。”

只可惜……她和平安或许是没法一直拥有的。

想到这,心下忽然泛起一股难忍的酸楚,阿枣静静地看着宋靳,看着他如画的眉眼、似阳的笑容,一时间竟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问他,这样会给你带来无尽麻烦的我,你还要吗?

“你……”

可她才刚犹豫着张开了嘴巴,外头的院子里就突然响起了阿小害怕的惊叫声:“你,你是——”

话还未完,呼声便断了,然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阿枣猛地一惊回了神,而后飞快地跳下床,拔腿就往外冲去:“阿小?!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小?”平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忙扭着小胖身子一把扑在了宋靳的腿上。

宋靳安抚似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然后起身欲下床。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重重地踹开,而后一人如风般快速地闪了进来,一把拽住阿枣的手就往外奔。

“快跟我来!”

“师兄?!”看清来人的脸,阿枣顿时呆了呆,随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岑央没说话,只拽着阿枣大步往外冲。

“等等!你,你抓痛我了……”阿枣挣扎着欲甩开他,但随即就腰间一紧,手腕一松,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宋靳出手了。

岑央的眼底顿时泛起可怕的猩红之色,没有说话,他只冷冷地狞笑了一声,然后全力朝宋靳袭来。

宋靳的伤才刚刚好了点呢,哪里打得过火力全开的岑央?

阿枣心下一紧,忙飞身上前插在两人中间,看向岑央沉声道:“师兄!你冷静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样子十分不对劲,阿枣方才就看出来了。

见阿枣真的急了,岑央这才眼珠子动了动,僵硬地收了手。

“阿枣,无双……出事了。”半晌,他哑着嗓子道,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