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覆水难收

何苦呢。

何必呢!

路人视线越发露骨。

不用说,她也能猜到他们心里在想着什么。

身后还有人说,什么以前见到的都是二女争一男,今日倒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二男争一女。

就很无语。

她扭头,朝秦宗望去,刚要开口就听他道,“别劝我,没门,他不放我就不放。”

“我没劝你放,”姚蝉这时候突然看向他身后,面带惊喜道,“明月?你怎么来了?”

卢明月?

秦宗听见这名字就有些胆颤。

下意识的扭头,手上力道也稍稍松了下,在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左手手腕力道骤增,身子歪倒之前,后背,腿弯处就被臂膀揽住。

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是天旋地转。

失重的力道袭来,姚蝉受惊的就揽住他的脖子。

邬易紧绷的面上终于透出一丝笑意来,迈着稳健的步伐,把她抱到了马车上。

眼瞅着秦宗还不服输的要跟上来,姚蝉露出脸,“别闹了再闹下去,你们俩就去一个马车上呆着吧!”

跟他一个大男人呆在一块?

秦宗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还想再说什么,姚蝉就催促道,“还嫌丢人不够啊,快点回去了。”

见他还要再说什么。

姚蝉压低声音,“再不听话,我明个就打道回府了!”

这句话还是很有威胁性的,他哽住了,见她确实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自家马车。

两辆马车齐头并进,消失在看客们的眼帘中。

此时姚蝉所在的马车内。

气氛有些尴尬。

姚蝉跟邬易分别坐在两侧。

龙凤胎并不理解他们之间无声尴尬。

一会摸着马车里的摆设,一会又腻在邬易的膝盖旁,叽叽喳喳个没完。

这时候街上人正多,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就在她以为这僵持局面要维持到秦家的时候,车子猛地停顿。

姚蝉这边因为惯性,整个人朝外栽去。

也在这时候,斜地伸出一只手臂拦在她身侧,制止住她倒下的趋势。

虽然来得及时,但是脚腕仍旧被颠了下。

“车驾的稳当些!”

语气有些严厉,最起码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的。

很快,车厢外就传来车夫诚惶诚恐的回应。

这不像他了。

但是不等姚蝉从这过往回过神,就见他做了一件令人惊悚的事。

外人眼里风光霁月的状元郎,此时竟蹲在她身前,不等她反应过来时,握住她脚踝。

“刚刚就见你这边情况不对……”

“别,别……”

姚蝉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这人已经脱了她的鞋子,把里面的长袜也退了下去。

馒头大的脚腕展露出来。

她脑袋乱成一团,所有的错愕跟惊讶跟潮水一般朝她袭来,瞬间让她无处逃避,不是说,古人对贞洁看的十分重要,女子任何一寸肌肤都不该被人看见。

可是他这样是做什么?

这样的邬易,真的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虽说姚蝉没有这种思想,但对邬易,她向来都打算避而远之,下意识的忽略脚上的异样,她用上了些力气,想把脚从他怀里抽出来。

可惜……

她以前从来不知这人力气是这么的大。

“邬易,你有点越界了。”

以前的他,对谁都是漠然的,是十分容易克制自己行为跟情感的人。

绝不是眼前这样,迈过那道分界线,视礼节跟颜面于不顾的人。

眼下反抗意味不大,加上她也不想在龙凤胎面前同他撕破脸。

邬易轻车熟路的打开药箱,翻出这两日她用过的跌打药。

以前共同生活过一年。

用法跟用量,邬易全都一清二楚。

他在手里倒了一些,搓热后按在她扭伤的地方。

先前她还能端着,眼下确是一点都忍耐不了了。

她本来就是个怕疼的,不然也不会再有药的前提下,脚腕还肿了这么高。

不过就是不敢对自己下手吗。

“先停一下,停一下!”

什么颜面,什么矜持,什么态度疏离,要当陌生人,此时全都不作数了。

姚蝉想收回脚。

可惜这人不由分说,罔顾她的哀求跟警告,还是给她上了药。

等到最后上完药了,姚蝉也跟从水里洗出来的一样。

乔湘禾掀开帘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孔。

虽惊鸿一瞥。

但那最近在闺阁中人气极高的状元郎,一腿半跪在地上,一边将她洁白的莹足放到自己膝盖上,小心揉搓的样子,却再也无法挥去。

乖乖。

在外人面前那么清高的状元郎竟能这般卑微啊。

“对不住,打扰了……”

乔湘禾今日本是想同她叙旧的,但是你看,这时机也不对啊。

“哎……”

姚蝉看着她的背影,叫她停下,可她刚喊了出声,这人跑的倒更快了。

刚刚那么尴尬,邬易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淡定的帮她把药瓶收起来,给她穿上袜子,又穿上鞋子。

跳下马车后,还把龙凤胎给抱了下去。

这时候秦宗好像是被他们甩掉了。

姚蝉掀开车帘,正好对上那双眸子,猜测到他下一步可能做什么的时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这人已经拦腰把她抱了下来。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把自己当傻子好了。

不过……

等姚蝉回过神的时候,才惊讶于他竟然没把自己送到秦家。

而是包进了只有一墙之隔的新的状元府里。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就算姚蝉自认为聪慧,此时也琢磨不透他这不同常人的脑回路。

“只是大致收拾了下,想要你过来提点提点……”

姚蝉被他抱着,被动的参观了下院子,屋子的摆设。

越是打量,眼前熟悉的摆设跟布局,就越发让她惊讶。

状元府自然是不小的。

汴城大户人家的院子格局都是大同小异的,他这同隔壁的秦家,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三进的院子。

但是主院这边,不论是树的位置,还是那个秋千,又或者是树下摆着的桌椅,都同他们青山镇原先院子的格局,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这边人工修缮的痕迹过于重。

她真的以为是到了自己的老家。

这人还要抱她去屋子里参观,但被姚蝉挣扎着下地了。

“邬易,到此为止吧,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后悔了,想要同我破镜重圆,还是觉得我稍有些用处,所以才想收为己用,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明白。

跟朝阳每天东升西落,河水奔流入海这种无法克制的自然相像,我同你之间的关系,也再也无法和好如初了,所以……”

“所以什么?”

邬易眼睛带上通红,直直的盯着她。

“所以收手吧,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