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往事

藕粉,藕粉。

对,她已经脱离了那种生活,不要再想。

可能是这些东西提醒了她,给了她力量,只见刚刚还六神无主的女人,深呼吸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多了一抹坚韧。

她使劲跺了男人一脚。

趁着她吃痛的时候,脑袋又直接撞在他额头上。

男人被撞到鼻子额头,鼻子又酸,脑门也疼,就这么松开了她。

祝月兰瞅准时机,飞快的逃跑。

男人回过神后,也跟了过去。

男女之间有着天然的体力差距,所以就算她跑的这么快,仍旧没能逃离他人的魔爪。

在王家酒楼后面的巷子里,正在拼命逃窜的祝月兰,猛不丁的被人抓住了胳膊。

身后的男人气喘吁吁,虽然愤怒,但好似语气里没多少怒意,他略带烦恼道,“你跑什么啊,你知道你消失的时日,叶班主有多着急吗?”

叶班主……

那个低矮,肥胖,猥琐的男人,跃入眼帘。

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那里的日子太阴暗,她不要!

“啊!”祝月兰捂着耳朵拼命尖叫。

就在这时,酒楼跟巷子相连接的小门无声无息的打开。

一个蒙着面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正当男人错愕不解时,那人突然握住了祝月兰的胳膊。

“哎你!”

狼狈男人刚刚开口。

迎面一个铁拳砸向他面门。

一拳没砸够,另外那只手可没闲着,又是砰砰两拳砸了过来。

男人招架不住。

整个人晕到地上。

“快走!”

威胁已经没了,来人拉着祝月兰的手要跑。

但她此时还处在惊慌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姚青河害怕他有同党,怕事情有了变故,摘下面上的黑布,“是我……”

姚青河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没焦距的视线中。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焦急语调。

他再一次在她危难,不堪的时候,降临到自己面前。

姚青河不断地检查着她的身子,生怕有他看不见的伤痕,说来也巧,他今天见她出去时,心事重重,不放心就跟了上来。

谁知道就让他看见了她被人欺负,逃跑,又被人抓到的画面。

要不是他出现的巧合,怕她要被坏人抓走。

“没事了,我来了,你别怕。”

祝月兰浑身战栗,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在姚青河逐渐严肃的面容下,大哭出了声儿。

她一哭,姚青河更紧张。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事不知的男人,一脚就踢了上去。

“他欺负你了?”

祝月兰梨花带雨,摇摇头,紧接着在姚青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脑袋扎入到他怀里。

温软身躯入怀,她发上的香味不断往鼻孔钻,她哭的厉害,身子猛颤抖一下就会带动自己身躯,活了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异性抱住。

姚青河脸颊通红,想要推开她,却也无从下手。

等着她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姚青河笨拙的擦了下她脸颊的泪花。

这么一突兀的举动,让两人同时呆愣了。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吧。”

祝月兰点点头。

姚青河走了几步,身后没人跟上来,他扭头看了下,高大的酒楼遮挡住日光,巷子里狭小昏暗,在这种昏暗的地方,她挪动着步伐,安静的跟在自己身后。

但是因为主人心事重重,中间距离越来越大。

她身形瘦小,这幅模样跟没人要的小兽一般。

姚青河叹了口气,扭过身子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跟前,在她不解的视线中,抓住了她手腕。

“有事别怕,有我们呢。”

俩人不顾路上众人视线打量。

坦然的回去。

出来已经有半个时辰多,可能是因为提前打了预防针,所以外面排队的已经没几个了。

俩人进屋,正好送走最后一个买到的客人。

申沛打算出门去跟人发号,让他们明个早些来。

姚蝉正趴在柜台上算账。

今天这收入跟她的藕粉斤数对不上啊。

难道是中间收钱的时候出了岔了?

她拎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在这节骨眼上,俩人进来了。

徐氏僵直着腰,手里的扫帚啪嗒落地,申沛只看着奇景,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坐在门墩上,姚蝉听见动静抬头。

眼前就被这一幕冲击,手里的沾满墨汁的毛笔啪嗒一下,尽数落到刚刚写好的账务上。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天上下红雨了?

他那个木讷别扭的二叔,突然开窍了?

竟然还会拉人小手了!

“哎呦,好巧啊,这房子刚刚修好,是该有个女主人搬进去了,嫂子,这娶媳妇要走什么流程啊?

聘金的话得多少?

是不是得准备喜服?

要办喜事的话是不是也得邀请宾客啊,这会写宾客名单散发出去迟不迟?

还有,还有,这男女双方的庚帖是不是得交换,咱们是不是该去合一下八字?”

姚蝉一直担心着他婚姻大事。

也害怕这个不开窍的二叔一直拖着人家姑娘,人年华老去就不好了。

现在俩人有了进展,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徐氏跟她一样欣喜。

“你说的这个都是要注意的,对了,今年过年前成亲,明年忙完秋天,也该有小娃娃落地了,我回去给他准备点小夹袄,还要准备其它的东西……”

姚蝉现实点,想的是成亲用的东西。

徐氏更夸张,这会已经想到准备生孩子的东西了。

“快关门,快关门……”

姚蝉指挥着申沛关门。

她一定要好好打听下他们为何先前还是朦朦胧胧的,现在为何就成这样了。

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啊。

等到大厅内安静下来,姚青河触电般的放下了她的手。

姚蝉跟嫂子奔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

“你怎么哭了啊?”

眼睛肿成这样,还不知道私下哭了多久。

尤其是姚蝉想碰她的时候,这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面上透出一抹惊慌。

姚蝉脸上越发浓重。

她跟嫂子对视一眼,纷纷看出不妙。

只出了一趟门,回来就这样了,而且以前一直避她如蛇蝎的二叔,这会跟她一块回来了不说,还一反常态的牵着她的手。

这傻子也清楚其中有猫腻。

这会,她也隐约看见这姑娘手腕上一圈青紫的痕迹。

嗖的抬头。

直视她二叔。

“你打她了?”

屋内好几道视线,瞬间齐刷刷的注视着他。

姚青河没解释,也没理会大家的视线,只盯着她的脑袋,语气里没有多少波折道,“现在,你该把你的来历一五一十,同我们说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