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秘制黄雀
徐氏噗嗤一下笑了,老话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它就那么大点肉都不够塞牙缝的,姚蝉花钱买这不是有钱没地儿花了吗!
取笑了她半天,都没见姚蝉脸色有变化,徐氏表情逐渐严峻起来,想来也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的。
劝说了两句没打消她主意,又求助似得看向邬易,“这事你能由着她胡闹?快劝劝她!”
邬易没言语只装傻似得笑,见她着急还劝了自个两句,夫妻俩这会怪有默契的,不爱听她絮叨,找借口纷纷逃走。
姚蝉一旦决定了什么,轻易不会动摇,收购麻雀,以势在必行的决心坚持下去。
…………
郝掌柜送走客人后背手站在门口,没多久一个低个男人埋头走他面前,耳语一阵后,郝掌柜心情大好的拍他肩膀,“事办妥了就好,宽限几日就宽限几日,咱们总不能连这个度量都没。”
男人笑的如沐春风,矮个男人却打了个寒颤,把人逼得挣钱的营生都没了,这还叫有肚量?
不过这又不关他的事,他何必多增口舌呢。
“对了,这次的黄雀不是特别肥,交代下面的人,如果下次再送那些肉少的,往后就别送了!”
烤黄雀是他们酒楼的招牌,下面人送来的不肥,做出的黄雀味道不好,那会砸招牌的。
男人点头如捣蒜,迅速去安排。
至于郝掌柜,脚步一转就要去跟姑奶奶报喜,别看这只是一点小事,但你不去跟主家表功,东家怎么会看到你的付出?
至于刚才那人跟他回禀的,姚蝉花钱收麻雀的事,完全引不起他任何注意力。
…………
朝阳刚升,云彩被朝霞染上金边,酒红色朝阳挣扎着从远处浩瀚的河面上升起,几个七八岁孩童,在一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少年带领下,辗转找到了食味居门外,忐忑敲开了紧闭的院门。
姚青山打着呵欠开了门,见门外几个年龄层次不齐,穿着破旧的人,心下了然。
“是来送麻雀的?”
年龄最大的那个少年点了点头,“我们听人说,你们这收麻雀,五个麻雀二文钱,十五个麻雀一斤白面,或者两斤玉米面所以就送来了……”
他有点不安,但还是鼓足勇气问着,“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得要活的。”
“是活的,是活的!”
几个年龄小点的点头不止,赶紧卸下背后竹筐,使劲拍了下,竹筐里的麻雀惊慌的全都飞了起来,但又碍于筐子上面被封,整个筐子被撞的东倒西歪。
“进来吧”姚青山让给地方,让小少年们进了院子,核准了数量,按着他们要求把钱或者粮食分给他们,正巧这会刚熬好米汤,端给他们一人一碗稠稠的米汤喝。
大哥死后,他跟二哥在后娘手里讨生活,深知生活艰辛是多么不易,眼下见到他们模样,难免回忆起当初,眼下生意不错,这几碗米汤他也请的起。
几个年龄小的忍不住诱惑喝了,稍微大点懂事些的,拘谨的没喝,姚青山也不勉强,告诉他们这几日都收麻雀,让他们得空了过来。
送走这波,另外一拨又过来了,来的多数都是小孩子,想必大人也看不上这点生意。
今个麻雀收了差不多小三百来个,就这也是不小的数额,为了今天,姚蝉还特意从村里请了四个手脚麻利的嫂子们。
院子里热闹非凡,徐氏面上笑着,心里在这滴血,这请来的帮工一天一人十五个大钱,四个人六十,收购的麻雀三百个,里外就是一百二十文钱。
姚蝉刚刚还去杂货铺买来几个特别大的缸子,她没问价格,但约莫着怎么着也得百十文。
麻雀能卖几个钱儿啊,再说她还买了那么多下水,现在摆明是挣不了钱,她有心说几句吧,怕姚蝉厌烦,思来想去,把担忧吞下,埋头干活。
蒸馒头时,瞥见邬易拿着个东西往外出,徐氏好奇下喊住了他,指着他手里的木牌问写的什么。
邬易这几天在河堤上帮忙,黑了点,但是身上先前的生疏感却少了不少,这不听见嫂子询问,专门拎着木牌解释给她听,“上面写着凡购买猪下水,且花够五文钱,赠送一只烤麻雀。”
“买下水赠麻雀,能成吗?”
“姚蝉说能成,估计就能成吧。”邬易给予肯定回复后,出去挂上了牌子。
猪下水处理干净了,烧柴加佐料卤起来,她手艺好,佐料下的齐全,下水也做的怪有滋味。
可今天的重头戏不是猪下水,是烤麻雀。
这时候请来的嫂子们就派上用场了,麻雀去了毛,抠出了眼睛跟内脏,除了肺部留下,其余的全都扔了。
正宗作法是要用盐跟酒灌到黄雀肚子里,洗净后沥干水分,但麻雀数量太多,一个个灌入肚子太费功夫,姚蝉简化了些许步骤,用这两样腌制了下。
趁着腌制功夫,拿来了猪板油,剥去筋膜,捶打到稀烂,在这捶打好的猪板油里,加入白糖,花椒跟砂仁的细末,少量的盐,调和均匀。
在每只黄雀肚子里装入两汤勺的调料,再把这些黄雀屁股朝上,一个挨着一个依次装入到瓮中。
她这作法稀奇古怪,忙完手上活的嫂子们全都好奇的簇拥过来,姚蝉也不怕人偷师,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手上的活。
这些日子做吃食,姚蝉把佐料置备的都挺齐全,取来酒酿,甜酱,菜油,大葱,生姜,砂仁以及一些茴香粗末,搅拌好当调料佐料。
起大锅,入菜籽油烧开,加入先前准备好的佐料,一起煮开,这时候空气里已经传出诱人的香气,调料在热油中滚开,充分融合,趁热舀起,泼入翁里,听着里面油泼上发出滋啦声响,在场众人都抖了抖。
虽然她盖子盖得飞快,但那种诱人香味已经从缝隙传出,姚蝉手感上来了,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泼油过程繁琐,最起码得要两三遍重复,所以在等翁里的油凉时,她先去忙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