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放弃

的话,早该在对方第一次抢夺他们烧饼生意时,就该放弃的。

时代背景不同,豪门富贵利用权势逼迫于人,胆气小点的,还要感激对方给留了条活路,可仔细一想,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以施舍态度切断自己所有后路,她就要感恩戴德谢她高抬贵手没赶尽杀绝之恩?

凭什么他们有权利主宰别人?

凭什么知道不对,自己还要退缩?

就凭他们富贵,他们有钱?

浮游白蚁尚且汲汲营营,让她坐以待毙?

做梦!

王家酒楼是青山镇上规模最大的酒楼,听说是仿制京城最大酒楼建造的。

一比一效果是不可能,是缩小版改良版的化身。

饶是如此,里面院落主廊应有尽有,门匾上各色彩绸装扮,酒楼环境考究,季节不同摆着不同种类花卉盆景,底层虽是散座,但桌椅板凳是上好木材,用桐油泡过,溜光水滑。

楼上天井两侧全是包厢,里面装修更是考究。

字画盆景,佳果美酒,应有尽有,在楼台亭阁上远眺,可看到市井百态,又能看见不远处的翠绿山湖。

可谓是才子佳人,富商豪客的不二之选。

五更天,酒楼外挂着红纱栀子灯笼将熄灭,晨光初显,已有载满酒缸的太平车停到酒楼门外。

一夜没睡,小二哥面上疲惫尽显。

“掌柜的,赵老头送酒来了,这次黄酒果酒药酒还有白酒各二百斤,他托我问一下,下月数量可有改动?”

蓄着山羊胡的郝掌柜在他说罢,算盘声也停了,“过些日子,镇上有节日,客人比往常多,让他半月后再送二百斤来。”

小二得了信儿要离开,身后嘱咐声传来,“动作轻些,别扰客人清净。”

“哎!”小二高声应下,意识到不对,捂嘴赔笑。

“对了”郝掌柜想起姑奶奶交代过的事,抽空问河堤上那一家子近况。

他自是知晓对方有秀才,但那又如何,酒楼里举人老爷他见的少了?

一个秀才,他怎会放在眼里。

小二知晓来龙去脉,同样露出自大的笑,“兄弟都撤回来了,郝爷放心,都放话了,借他们胆子也不敢开,我估摸着,那家人早就卷好行李,灰溜溜跑回去家了!”

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来,只是蝼蚁嘛,谁会为蝼蚁烦心呢。

“掌柜的!”

刚从河堤运货回来的小厮,高声叫着进来,此时郝掌柜脸上笑意未落,呵斥声里也没多少不悦。

“没点规矩,小心惊扰了客人!”

“不是!”小厮跺了下脚,“我刚从河堤回来,您猜我见到了啥?那不识好歹的一家子正收拾东西做生意呢!”

“做生意?”没停业,没灰溜溜回去?

是他听错了还是这世道变了?

…………

今日天气微凉,船只比以往更多,未时那会,河堤上往来人群不断,食味居客人比以往更多。

中午准备好的几道炒菜早就没了,姚蝉跟徐氏紧忙又补充了几道热菜。

眼瞅着客人还有增多的趋势,俩人商议着,还是再准备点凉菜,捞出来差不多快腌好的小咸菜救急。

“老板,给我来一份大锅菜!”

“我要两份凉菜……”

前面人还没走,排队的就高扯嗓门,喊着要什么之类的云云,小院里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其实随着近日名声逐渐响亮,几乎每天都能维持这种水泄不通的状态。

大人们忙,小孩子也不得闲,别看龙凤胎年龄小,特别有眼力见,帮着清扫狼藉,顺带给客人送个筷子勺子啥的,可讨人喜欢了。

热闹院落外,一辆牛车慢悠悠停来,姚青河听见动静抬头打招呼,在看见来人面貌时咧嘴大笑,“平哥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来人个子不高,下巴满是青渣,他就是院子的主人马平,前段时间回乡了,被他们用一个月半吊钱的价格租下。

姚青河还要再寒暄呢,就被熟客的吆喝声拉回,这会忙的焦头烂额,也来不及招呼他,示意他先歇歇脚,自己再次陷入繁忙中。

马平也示意他先忙,自个背着手在院里转了两圈。

越看越是心惊,他当初就在屋里搭了几个通铺,好让河堤上无处歇脚的人有个住所,一夜一人也只不过收取一俩大钱。

统共也没多少人光顾,还得耗费功夫守着,所以姚青河提出租院子,一月给半吊钱时,他几乎没任何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幡子在头顶咧咧作响,院里破损的地方被修整好,灶房也焕然一新。

更不要说屋内新添加的不少桌椅用品,短短二十天功夫,这已经焕然一新。

抬头时候跟对面姚青河打了个照面,他脸上的客气喜悦挡都挡不住,被这种热忱的目光注视,他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平哥,赶路累了吧,先填巴点吃的”

正打量功夫,面前摆上几碟小菜,白花花大米饭上还铺着颜色赤红的半碗五花肉,酱汁浸染下的米饭油亮诱人,香味扑鼻,他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口水。

想到今个来意,他艰辛的移开视线,“我不饿,你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

姚青山坚定的往前推了推,“大老远跑过来多辛苦,也不是好饭菜,将就吃一口,等我二哥腾出空再请你喝一顿!”

盛情难却加上他实在腹饿难忍,半推半就下就吃了,心里虽还有心事,但见眼前少年平静持重模样,少不得一阵感慨,别看姚青河能说会道,颇有主心骨。

实则姚青山才是深藏不露那个,话少心思多,让人不敢轻视。

兄弟俩一主外一主内,搭配的天衣无缝谁不羡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多,院子里食客才散的差不多,姚青河擦着汗拎着一壶酒来了。

“久等了,久等了,平哥今个咋有空过来了?”

对面晒得黝黑的年轻人脸上全是喜悦笑意,对于即将要说的事,先前他还带着几分惭愧不安,但在看见他们生意如此红火,心头那点小心思就不可抑止的升腾起来。

院子是他的,如果收回院子,他也找个做饭师傅掌勺,这日进斗金的生意不就到自己手上了?

“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