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入狱

赵仁光带着同僚们,无精打采的回书院。

“今日闹出的动静,书院定然会知晓”

“也是我们不争气,以前吃大师傅做的吃食,哪几天不得拉回肚子?偏偏这次这么娇气,还,还闹到官府去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们争气点,也不至于把小大夫陷到如此境地,亏我们都是读圣贤书的,恩将仇报,被我们自己演绎的淋漓尽致……”

“哎,谁家里要是有点关系,去疏通疏通,好早些把小大夫放出来……”

大家情绪低落的,磨蹭着,往书院走。

直到将将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有人停住了脚步。

“你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把大家从自责的心情拉了出来。

不对,有什么不对?

是了,肚子!

从县衙出来,还隐约作痛的肚子,现在没事了!

只是喝了小大夫给的药,效果来的也太快了些吧。

要是换成外面大夫先前开的那些汤药,最快也得两个时辰才能见效,而且,这段期间,还是会多多少少往茅厕跑的。

可她的药……

哎,药到病除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吧。

两世为人,姚蝉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投入到大狱里。

被人还算客气的推搡到牢里时,四处打量着这处牢狱,味道不好闻,处在地下时常不见光照,到处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年久失修,安全系数也不太高,里面的人常年不见日光,大多数脸上都投射着惨白的光。

好在青山镇地方小,民风淳朴,倒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烧杀抢掠的恶人。

衙役也不知是收了钱还是被人交代过,没把她扔到人最多的牢房内,而是把她安顿在过道最里面,还能稍微看见些日光的单独牢房。

“老实点”

把她推搡进去,狱卒将牢门关上。

不跟她有任何的视线接触,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些狱卒在的时候,牢房里有不少喊冤求饶声,但在他走后,牢房内瞬间热闹起来,有妇人扯着嗓子,同她攀谈着什么,多数都是问她犯了什么事被扔进来的。

还有打趣她是不是偷汉子之类的。

姚蝉在这一小方天地里踱步。

她才没心情在这种地方,跟人闲唠嗑。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淡然接受呗,又不是无期徒刑,也就当人生一个阅历吧。

夜已经深了,整个大牢只有过道传来的,火把的微弱光亮,姚蝉坐在地上,手托下巴,思考着家里情况,也不知道二叔他们是不是有线索了。

“喂!”

乌漆墨黑的,牢门外突然喊着一道男声喊着,刚回过神,牢房门就被人打开,先前那狱卒搬着一个桌子,一盏油灯进来了。

他点着了油灯,瓮声瓮气道,“夜里睡觉时,灭了灯,要不小心打翻着火烧死你了,可别来找我们索命!”

“哎,谢谢,谢谢。”

这么僻静隐秘地方,真着火救都救不利索。

…………

“少爷,少爷!”

李家小厮欢喜的闯到自家少爷住处,迫不及待的把姚蝉落狱的好消息,同他分享。

李元勤心中得意,却克制好表情,没显露出来。

拿捏个小小的,没有任何背景权势的小娘子,那还不简单,用得着这般欣喜吗?

“我义兄呢?”

小厮一天都在外面打听那场事,别的还真不清楚吴家少爷的行踪,李元勤没当回事,“事情办完了,咱们也该走了,你去前面找找我义兄他们,见个面,明个咱们启程。”

他来青山镇也有几日了。

眼下那人刚被扔到牢里,他再在此地耽搁,容易被家里人察出不对。

…………

纤细洁白的素手解下男人的腰带。

见对方浓眉紧皱,又不紧不慢的替他揉捏着额头。

“老爷还在为白天的事烦心?”

县太爷怒气被那双小手揉搓着,怒气逐渐减少,揉了有一小会儿了,拉过她嫩白的小手心疼道,“老爷的怒气在你的关切下早不翼而飞了。”

也是他道行不够,竟被这些草民气的失了分寸。

“老爷,奴家新学了小曲,就等着给您唱呢,长夜漫漫,就我们俩人,不如您听仔细听听,好给奴家点评一下?”

小妾媚眼如波,勾的县太爷心神荡漾。

俩人打闹的时候,家丁敲响了房门。

“老爷……”

男人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扰难免不悦,放下揽着的细腰,不耐烦道,“你做什么?”

估计是听出话语里不悦的情绪,家丁诚惶诚恐,“是有客人上门了,是柳员外夫妻,您看……”

虽说如今官商地位不同,但是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有名望的乡绅富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然平时碰到个坏点的年景,还得从他们手里抠银子来赈灾,事关自己的前途,就算大晚上的,他也得应付。

县太爷嗯了下,“我知道了,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

刚刚脱下的外衣,重新穿上去,临出门前,还摸了把小妾滑腻的下巴,“我打发了那些人,马上就回来,等着我啊。”

房门关上,他又恢复成先前坐怀不乱的父母官了。

夜灯摇晃,他被下人带领着到了前厅,前厅内,那对夫妻正在喝茶,见他来了,急忙起身迎接,都是场面话,你来我往的,倒是一片乐呵。

都在一起打了几年交道,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

寒暄了一会,县太爷开门见山,询问来意。

柳员外讪讪一笑,没立刻回应,而是从伸手掏出一副画卷,“这是前段时日,愚兄上京师时,无意间得来的佳作,贤弟要是清闲的话,同我赏赏?”

大晚上的,他不至于带着一幅画来让他品鉴。

肯定是有别的心思打算。

县太爷颔首,小心翼翼的展开了画轴。

泛黄的纸张上,画着好一副泼墨山水图,看那意境,书画风格,以及最后落款,无不让他心口直跳,这不是前朝大家朱颜真的画技吗?

这一幅画可是价值不菲啊。

看这风格跟线条还有几处不易察觉的小心思,这是真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