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般乱，今日他们未必会出来摆摊。”萧曼脚步不停，昨夜外面乱的很，百姓未必会出摊，毕竟赚钱可没有性命重要。

“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生活不受影响。”南宫煜拉着萧曼转道往早市走去，昨夜宫中经历了一场厮杀，街上也是乱哄哄的，但是天亮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早市虽然开得晚了一些，好歹是开了，来来往往的百姓，在各个小摊上来回穿梭，好似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摆摊的小贩，吆喝着叫卖售卖的东西，吸引着来逛早市的人们。

“他们倒是真不受影响。”

“皇位更替，世家生死与普通百姓都没有关系，最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南宫煜幽幽的说道，“谁做皇帝，谁当丞相，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关系，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们是这皇权之下最渺小的人，却也是最坚韧的人，没有滔天富贵，却自有人情冷暖。”两人在馄饨摊前停下，混沌摊的老板抬头就见两人立在那，氤氲的雾气中，没看清楚人，待到看清了，连忙迎上去，擦了擦桌子跟凳子。

“大小姐，秦……”

“嘘。”萧曼连忙竖起手指头小声道，“叔，小声点，可不能让人知道殿下大清早偷懒来这里吃馄饨。”

馄饨大叔笑眯了眼，忙不迭的点头：“老婆子，快煮两碗馄饨，一碗不要葱花。”

“好嘞，马上就来。”

“你们先坐着，馄饨一会儿就来。”馄饨大叔欢欢喜喜的跑去灶前亲自去煮馄饨，招呼媳妇儿给弄几个小吃送过去。

不过片刻时间，馄饨便煮好了，一起端上来的，还有夫妇俩自家做的爽口小菜：“你们慢用。”

随着时间推移，来吃馄饨的人越来越多，夫妇俩忙得脚不沾地，萧曼一口小菜，一口馄饨，吃得十分开心，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南宫煜看着萧曼吃得那般开心，不由得露出笑容，将自己碗里的馄饨夹进萧曼碗里：“慢些吃。”

“你不吃吗？”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帮我吃一些吧。”南宫煜温声说道。

萧曼也不拒绝，很快便将一碗馄饨吃光了，见碟子里还剩下几块小菜，毫不犹豫的夹起吃了，这才满意的摸着胀鼓鼓的肚子。

“饱了，吃得好饱。”

南宫煜单手托腮，看着萧曼笑：“馄饨就这么好吃吗？”

“昨晚奔波忙碌了一夜，什么都没吃，我都快饿死了，更何况馄饨大叔的馄饨本来就美味。”

南宫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吃饱了，可我还饿着。”

萧曼愣了一下：“你没吃饱，怎么还给我，我叫馄饨大叔再给你煮一碗。”

南宫煜握住萧曼的手，笑着摇摇头：“我不想吃馄饨，我馋你。”

萧曼连忙将手缩回来，赶紧摸了摸手臂：“大清早的，一脸痴汉相！”

南宫煜哭笑不得，朝着萧曼伸出手，萧曼身子往后一仰，结果差点仰倒，亏得是南宫煜拉住了她：“嘴角沾了东西。”

萧曼脸红了红，借着南宫煜的力道，坐直身子，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南宫煜从萧曼手中拿过帕子，仔细替她擦干净嘴角的东西。

“你如今，倒是防我得紧。”

萧曼将脸转向一边：“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南宫煜幽幽的说道，“最近，你越来越奇怪。”

萧曼转过脸来，看着南宫煜，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我倒是觉得，奇怪的是你。”

南宫煜叹了一口气，每当萧曼有事瞒着他的时候，都会这般敷衍他，也罢，她不想说就算了。

“近来，你尽量不要跟楚王和齐王接触。”南宫煜提醒萧曼，“如今太子落马，纵然不死，也不会再有崛起的机会，楚王跟齐王也该坐不住了。”

萧曼沉默了片刻：“果然是权利动人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南宫煜缓声说道，“更何况那个位置，远比财富更吸引人。”

“陈国公今晚也在忙着清理叛逆，他竟然没有提醒楚王。”

南宫煜点头：“楚王妃身死，在他心里就是个疙瘩，若是没有人去挖开，他或许能糊涂下去，可偏偏被你戳穿了真相，他纵然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他选择不去追究，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了，又怎么可能去支持楚王。”

“楚王殿下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萧曼不住的摇头，目光扫过人来人往的街市，目光落在一道落魄的身影上，猛的站起身子。

“怎么了？”

萧曼顾不得跟南宫煜解释，便追着那道身影而去，然而早市的人太多，萧曼很快就追丢了，站在人来人往的早市上，心底满是疑惑，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萧曼。”南宫煜追上来，“出什么事了？”

萧曼摇摇头：“没事，只是看到一个熟人，大概是我看错了，我有些困了，想回府了。”

“好，我送你回去。”

回府后，萧曼并为休息，而是提笔作画，桌上放着两幅画，一副是她刚画的，一副是南宫煜给她的，同样的装扮，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面纱，她第一眼怎么就没认出此人来？

“小姐。”映雪进来，见萧曼坐在桌前发呆，画笔仍在桌子上，颜料弄脏了她的衣袖，也不曾察觉。

“什么时候进来的？”

“进来好一会儿了，您一直在发呆。”映雪看向桌上的画，“小姐怎么想起画国师的画像了？”

“你觉得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肯定是一人啊。”映雪毫不犹豫的说道，“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无论怎么改都改不了的。”

萧曼叹了一口气，将画轴卷好，递给映雪：“送去天机阁。”

“是，小姐。”映雪心底有很多疑惑，但是主子让做的事情，她不会过问，也不会迟疑，当即让暗卫将两幅画都送去了天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