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阎罗索命
帝景城内,高门府邸,大门紧闭,门内灯火通明,府中家丁手持兵器,严阵以待,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就竖起耳朵,握紧手中的兵器,手心因为太用力,都出汗了,可谁也不敢放下手中的兵器,今夜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若是放下了武器,他们或许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门内众人吓得一哆嗦。
“什么人?”
“皇后娘娘有令,命陈国公及夫人入宫参加年宴。”
陈国公夫人咽了咽口水,看向身旁的婆子,那婆子连忙上前:“我家小姐不幸命陨,老爷悲伤过度,病倒了,下不来床,夫人也好几日不沾饮食,身体状况极差,没法入宫参加宴会,还请官爷代为转告皇后娘娘,等我家老爷夫人甚至好些了,亲自进宫告罪。”
门外的侍卫蹙眉:“陈国公及夫人都病倒了?”
“确实病倒了,大夫每日来瞧,喝了药都睡下了,还请官爷见谅。”
“开门,待我亲眼见过,再去给皇后娘娘复命。”
那婆子看向陈国公夫人,等候她的指示,只见陈国公夫人摇了摇头,那婆子当即道:“如今府中主子都病倒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做不了主,夜深了,官爷请回吧,有事明日再说。”
“你们是要违抗命令?”
那婆子也明白,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当即劝陈国公夫人回屋去,以免起了争斗伤到她,毕竟国公不在府中,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他们不好交代。
“不是我们违抗命令,着实是主子有令,不让任何人打扰,官爷请回吧。”
“违抗命令者,杀无赦,来人,把门撞开!”外面的侍卫见陈国公府不开门,当即命人撞门,府内的家丁抵住门,竭尽全力的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这样的场面,逐一发生在那些不曾参加宫宴的朝臣府门口,有的不知就里,打开府门,当即被人拿下,有的得到消息,紧闭府门,奈何府中空虚,哪里是侍卫的对手,很快就被突破了府门,沦为阶下囚。
城中火光四起,杀声不断,秦王府,楚王府,齐王府,赵王府外,侍卫尤其多,但是这些侍卫也只是围住王府,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却不敢冲进去,毕竟王府不同于其他府邸,身为皇子,哪个身边没有点保命的底牌,他们若是贸然闯进去,那就是找死!
“父王,天亮之前,这场闹剧会平息吗?”和安郡主南宫雪忧心忡忡的问道。
赵王夫妇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若是皇后赢了,他们定然不会有好下场,毕竟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太子,如今他们只能祈祷太子落马,无论其他皇子中哪一个上位,赵王府都不会落个族灭的下场。
“等吧,结果想必很快就会出来。”
皇后的人正在宫中搜查皇帝跟萧曼的下落,谁知他们的人突然起了内讧,不知道是谁捅了身边的人,原本齐心的侍卫顿时乱了套,谁也不敢相信身边的人,因为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人!
绑在左臂上的红绳已经不能帮助他们辨别敌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死所有意图靠近自己的人!
一支强大的军队,要从外面攻破,并不容易,可若是从内攻击,再强大的军队,也会迅速分崩离析。
御林军的人,早在不知不觉中,混入到皇后的侍卫中,在不经意的时候,引起内讧,纵然皇后他们人多,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江尧隐藏在侍卫中,指挥着手下的人,发起一次又一次奇袭,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瓦解皇后的势力,打开宫门,放宫外的军队进来勤王救驾!
一道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江尧,将靠近江尧的皇后侍卫一一斩杀,江尧只是扫了一眼那名瘦小的侍卫,便继续指挥自己的人作战。
当那名瘦小的侍卫到达江尧的身边时,与江尧背对背迎敌,江尧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隶属于哪个分队?”
“小的叫罗阎,隶属于第四队。”瘦小的侍卫快速的说道。
“等事情了解,提你到第一队来。”
“多谢统领。”贤妃事件后,御林军统领引咎辞职,江尧从副统领成了统领,如今掌管御林军。
“你小子有着军人的特质。”江尧夸奖道,“面对敌人,毫不留情。”
“多谢统领夸奖。”那瘦小侍卫左手出现一把匕首,突然刺向身后,那匕首锋利无比,刺穿了江尧的甲胄,准确的刺入江尧的心脏!
江尧嘴角溢出鲜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被一个瘦小的侍卫偷袭:“你……你究竟是谁?”
“寒蝉鸣处,斜阳入暮,天乾一出,阎罗索命!”
江尧惊恐的瞪大双眼,竭尽全力的想要回头看一眼背后之人,想要验证内心的猜测,然而他却做不到了,身子直直的站在原地,双目圆睁,却只有眼白,格外骇人。
那道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厮杀尚未结束,谁也没有发现,他们的统领早已气绝身亡。
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一张面皮被扯下来仍在地上,萧曼又换上了一身太监服,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小太监,混入到四处躲藏的小太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中乱象四起,皇后跟太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干脆将兴庆宫的命妇小姐全部押去了乾清殿,逼迫乾清殿的大臣屈服,让他们承认太子就是合法的新君!
文武百官,有人哭着求饶,有人悍不畏死,有人血溅当场,也有人跪着求生,生死面前,平日里装得再正经的人,也撕下了自己虚伪的面具,匍匐在太子的脚下,三呼万岁。
而被萧曼藏在后殿大鼎中的皇帝,透过大鼎的镂空花纹,看着外面的闹剧,看着那些自诩忠心耿耿的臣子,跪在皇后跟太子的脚下,喊着吾皇万岁,皇帝如同吃了死耗子一样,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