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离开
第142章离开
谢玿敬佩温琼其人心计手段,是以同温琼详谈后的第二日,他便上书请藩了。
中和殿内朝臣闻言,俱是十分惊讶。
他们多少了解谢玿此人,此举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当然,最为诧异的要属三皇子谢璀了。
谢璀凝眉,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大皇子此举的目的,随即他又想到了谢玿身边那个神秘幕僚。
倒是泰和帝见谢玿这一举动,双目微眯,无声打量一二,似是在辨别他的真心。
看谢玿微低下头,不见其眼中神色,泰和帝轻咳一声,还不等驳回谢玿的请求,便见外头传来急报。
那人一进入中和殿,厉声急报。
边关遭遇大小葛兰、古里联合偷袭,我军将士困守塞岭一十八天,险胜,五皇子谢珩身负重伤,危矣。
泰和帝闻言面色冷凝,谢玿谢璀脸色也是一变,就连太子谢瑖也不由皱起了眉。
三皇子看向身边右副都御史,那人微顿一下后,上前道:“我军将士大获全胜,朝中理应嘉奖边关将领,且五皇子身受重伤,圣上应当派太医院使前去救治。”
谢珩身份不一般,他自幼上战场,背负战神之名。
若谢珩一朝身死,又逢泰和帝身有重疾,届时朝堂不稳,皇储年幼,战神陨落,周边弹丸小国必会蠢蠢欲动。
内忧外患不外如是。
泰和帝闻言眉头一扬,此时便见大皇子谢玿上前道:“儿臣愿前去边关嘉奖边军,接五弟回京。”
皇子的确是嘉奖边军的最好人选,代表天家对我朝将领的看重,可如今时机不对,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泰和帝都不可能让他们出京,更别说去到边关,有机会触碰军权。
若是泰和帝身体无恙,此事最合适的人选应当是东宫太子,只是……
泰和帝眸光冷厉,待扫到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汪淮时,忽然道:“汪淮。”
听到泰和帝点出自己,汪淮双目微敛,垂首道:“臣在。”
“朕赐你王命旗牌,精兵五千,去边关把珩儿接回来。”
“臣领旨。”
“册封诚阳王嫡子谢琛世子之位,嘉赏边军,你二人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一旁站着的诚阳王闻言,脸色青黑,又不得不上前接旨。
众人见此,也明白过来,泰和帝这是公开表示支持嫡子上位,太子一党脸色轻快,大皇子三皇子二人俱是脸色铁青。
泰和帝身困体乏,交代完一切后,挥退众人。
往外走的汪淮脸色也不好看,他完全不想去什么边关,想着小院子里还在等着自己的人,汪淮眼中满是阴翳。
现下局势未明,此时离京危机重重,可去边关一路凶险,他又不可能带着他的小姑娘。
且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还有许多事没有安排。
汪淮加快脚步去了东厂,待向连生交代过公事后,疾步回了小院中。
回到小院子的时候,看见锦葵正在给他收拾行李,辛清同申春站在一旁帮着打下手,汪淮挥退二人,上前搂住小姑娘的腰。
见他一脸不虞,锦葵不由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笑道:“你今日便要启程了,东西还没收拾呢。”
汪淮咕哝道:“申春会收拾。”
锦葵失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温柔安慰。
她也舍不得,只是他二人也不能就这样浪费时间下去。
捧起他的下巴,锦葵亲了亲他的唇,惹得汪淮更为猛烈的攻城略地。
直到锦葵揪着他的耳朵,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小姑娘。
“我要去给你收拾行李了,你莫要再缠我了哦。”
见小姑娘红着脸,带着水雾的圆眼满是羞意,汪淮才不得不放开她,让她去收拾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自己则召了南藤,交代了一些事情。
汪淮畏寒,边关天气更为恶劣,所以锦葵为他收拾的都是一些既御寒又相对轻便的衣服鞋子。
又去院中大夫那里,找了些寻常发热发寒或是外用伤药等。
东厂的药品更为齐全好用,只是汪淮就喜欢看他的小姑娘全心全意为他打点的模样。
一个屋里屋外地忙碌着,一个屋里屋外地跟着。
“我让申春留在小院中,若有事让他去东厂找连生。”
锦葵乖顺地点头,见汪淮一脸担忧,笑着同他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莫要像在辽东那次一样,让自己生病了。”
她心中也很是不舍,只是她不想让他为难。
汪淮带着辛清走出院子的时候,转身见他的小姑娘眼含水雾,却狠狠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他的心忽然一抖,脚步也顿了下来。
他转身走到锦葵面前,低头看向他的小姑娘,哑着嗓子道了句:“阿葵,等我。”
锦葵狠命点头,红着眼睛挂着笑同他道:“早些回来呀。”
汪淮骑马离开小院子的时候,丝毫不敢在回头望一望他的小姑娘,他怕他回头了,就再也不想走出上京了。
待他走到京郊驻地点兵的时候,看见谢望舒也黑着一张脸,满脸郁色。
想着这新晋的诚阳王世子也是抛下刚娶的媳妇,远赴边关,心头的躁意诡异地消散了些。
对于谢望舒,汪淮并不陌生,在知道他同小姑娘有些渊源的时候,便着手调查过他。
只是……他对所有同小姑娘有渊源的人,都不喜欢,尤其这个曾在辽东锦家住过大半年的人。
谢望舒就见汪淮冷着脸打量他一眼,转身便离开,心中有些莫名。
都传东厂之人喜怒不定,这汪淮乃东厂厂公,可见为人更是诡谲莫测。
想着锦葵同这人有些牵扯,谢望舒心中不免有些可惜。
二人初初见面,便都觉着对方面目可憎,这一点倒是难得的心有灵犀了。
点好五千精兵后,众人御马前行,不过半个时辰,再回头,便望不见上京城城门了。
此去一路山高水长,二人都知京中局势不稳,此时离开恐生祸乱。
只是皇权之下,岂容一个小小世子,亦或是一介宦臣置喙?